白樱接着点头。
“……”
玄清上仙看她一副难以理解的懵懂表情,一时间不想继续为难她,淡淡地勾了勾嘴角:“罢了,待证实过江家名下现有的田产铺子所归何人时,这个问题也许就可以明了了。”
白樱虽不知为何好端端的又要查江家的生意,但知玄清上仙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点了点头,却略微有些发愁道:“玄清上仙,江家的生意现下肯定是归一家之主江夫人管,我们本就怀疑她,再去找她问询,万一她撒个谎,将我们迷惑了如何?”
玄清上仙道:“自是不能去问她。这江府中,还有一个更合适,也是唯一合适的人可以问。”
片刻后,二人就同阿阮一起坐在了中堂的侧厅中。
女子亲手沏了一盏雨前龙井,又将屋内灯烛点亮,盈盈款款地将茶为二人奉上。
白樱小口嘬了一下,茶香而不冲,浓淡清雅正好,入口后唇齿间芳香驻留。再看一眼奉茶的人,一身淡蓝色浮云文曳地长裙更显身材娇小,容貌清丽,她若是能与这样的女子结为道侣,那定是每日过的滋润又舒服。
玄清上仙少有地摘下面纱,也端起茶杯淡淡饮了一口,白樱看的真切,阿阮在看到玄清上仙容貌的那一刹那,也是蓦然睁大了眼睛,显然也是从未见过这般貌美天仙罢。
白樱也跟着看了一眼玄清上仙,果然,还是那般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散着光的美。阿阮虽好,像她这样的女子却是不少,而玄清上仙却永远都是四海八荒最独一无二的。
一时有些走思,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自己一句,玄清上仙再好也是她遥不可及的,自己一个小精灵竟是再这儿乱七八糟的琢磨。
玄清饮了口茶,淡淡道:“你不必紧张,今日来是不过是想问问阿阮姑娘,江家生意产业如何,你可知道?”
阿阮本是略微有些紧张,听她这么一说,手中绞着的帕子略微放松,轻轻摇了摇头,道:“老爷在的时候生意归老爷管,老爷去了后由婆母管。夫君尚且不能插手,又怎么会轮的到阿阮。”
玄清上仙点点头:“江家生意名目繁杂,有哪些你总归是知晓的吧?”
阿阮道:“这个还是知道的。江家是靠贩布起家,所以布业是最兴隆的。汴京第二大的绸布庄‘尚衣阁’就是江家的铺子。近年来分别又开了一户茶庄以及几处陶瓷铺子,在京中都是不止一处。”
玄清微微颔首,白樱也不知道她问这些有何用处,但见玄清上仙点头,也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跟着点了点头。
“江府的账簿、地契放在何处?”
玄清端起茶杯,边用杯盖同杯盏摩擦了一下边随意丢出这么一句。
杯盏碰撞发出的摩擦声一时分了些音,白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与阿阮对看了一眼,显然对方也一脸惊讶,微微蹙着眉问:“姑娘方才问的,可是江府的账簿、地契放在何处?”
“嗯。”玄清兀自喝了口茶,并不管二人的惊讶之色。
“这……应该是放在中堂后院的一处小二层阁楼内。阁楼中还奉着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江夫人总是挑个晌午去,祭拜同点账都做了。”
“只不过毕竟是账簿这等重要的东西,阁楼常年挂锁,钥匙只有江夫人一人所有,寻常人是绝对进不去的,更别说是看江家的账簿了……”
白樱心中也纳罕,若是对江家生意的账目有疑,不应当问“江家的账簿是否在府上、或是江家的账簿由谁管着?”之类的话么?
玄清上仙直接问账簿放在何处,好像是要不同江夫人打招呼自己便去看是的。且不说知会不知会江夫人,就算直接同她说想看账簿,人家想来也是不会同意的罢?毕竟是行商之人,怎可能将赚银子的明细交由他人。
难不成,玄清上仙是准备去……将账簿偷出来?
有些诧异慌乱的看了玄清上仙一眼,只见对方微微向她使了个眼色,白樱心下会意,赶忙装作没事儿人是的恢复了神色,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是随口一问,阿阮姑娘不必操心。”
阿阮点点头,三人又随意谈了些也不知是否有用的问题。反正都是玄清上仙在问,白樱自己在一旁听着便罢了。
不过有一点她似乎是能感受出来,那便是阿阮的确是早就知道江宴在外头寻花问柳,并且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了。
想想也是,阿阮既然都能装成刘姑娘的样子上演一出“借尸还魂”将人吓疯,不管是不是由他人授意,想来也是隐隐知道他当日做了什么负心事。对这种衣冠禽兽还能一往情深那才叫怪呢。
灯烛越燃越短,屋外打更的梆子声传来,三人一时无话,白樱见玄清上仙似是有些倦意,刚想站起来同她说告辞,只见玄清上仙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阿阮的眼睛,问道:“阿阮,当年你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