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在乎他爱过多少人,将来会和什么人在一起,我在乎的只是,当他年老回忆每段爱情时,我能是那个让他最幸福的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说这话的同时,我脑子里想到的是安,然后我笑了。我为阿唯感到高兴,能拥有如此真心爱他的人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我告诉那个男孩,尽管阿唯崇尚自由,但他欣赏从一而终的感情,而且喜欢不轻言放弃的人。
他听了以后给了我很灿烂的笑。对于这一切,阿唯一直被蒙在鼓里。安去世三周年的时候,阿唯和那个男孩一起做了一个带镂空花雕的小隔板。
这样,每年放进骨灰盒的榕树花便不用担心腐烂后无法清除了。说来也怪,每年我特意给安摘下的榕树花,都有一种特别的清香,我想,只有心中装满甜蜜的人才能闻到吧。
在那块很讲究的隔板上,是两行纤细的随笔“秋湖平波澜意在,隔世朝暮爱情长。”毕竟两个人都是搞艺术的,审美格调和诗情画意真不是我能妄自予以评价的。
那是第一次阿唯正式介绍朋友给我,我和那个男孩都很会心地微笑。有人说时间就像是一堵墙,虽然不高,我们却无法翻越,因为我们没有翅膀。
而我却觉得,这堵墙没有必要翻越,因为它挡住幸福的同时,也隔绝了伤痛。而幸福,只要心里有着对它的记忆,有时候远远望着比实实在在的拥或许更能让人感动。
对于现在的我,一个失去最爱又年近而立的人来说,偶发的茫然是难免的,但绝非任何不幸。安曾说过,一生只要真爱过就不会有遗憾。我已经学会不抱怨生活,现实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多的不公。
我付出过,拥有过,幸福过,虽然这段日子匆匆地成为回忆,却永远在心灵最深处闪着光芒。有这样一份,能让我为之流泪、微笑的记忆,真的算是一生的幸福了!根据“两点一线”的理论,人生中并不需要太多的交点,只要两个,我们足以合二为一。
第一个是缘分注定的,第二个则是我们用心创造的。无论之后的命运再如何,我们也不可能丢得开彼此,因为我们早已被宿命合为一体了。
我会经常去大学看那棵我们亲手种下的树,虽然新植了很多,让我不能确定那几棵里到底哪一棵是,但我知道,它茁壮地生长着,那是我们赋予的一个生命,就好象另一种爱的证明一样,它让我不断能憧憬出美好。
我想,当我生之将尽时热切盼望的一定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梦境中的一双臂膀,我希望触摸到他修长的手指,然后被他用力地拉入怀中,那应该是我熟悉的单薄的身体,俊秀的面容。
我等待着再次和他紧紧拥抱,而这次将是永不分开。每每这样想着,无论今后要面对的生活是怎样,内心都是充实的。
因为我不用任何就能换他回来,因为他从不曾在我的生命中离开。―全文完―<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