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还不可避免要打交道。
下人推开浮玉院的大门,不过几日未有人来,门上已积了灰尘。
不知是之前便没有下人清扫,还是这几日下人懈怠。
再进门,院子里空无一人。
卫霖似笑非笑看了傅平梁一眼,姑娘出嫁三日未到,这院子就像荒废一般,像是巴不得姑娘一辈子不再回来。
就这样,还说什么从未亏待过。
有那疼姑娘的人家,姑娘即使出嫁了,闺阁也保持原样,有丫鬟婆子每日清扫,对比之下,不难想象傅妍君在府上的地位。
卫霖不禁心道,蠢人好用,可蠢人有时也误事。
傅平梁脸色青青白白一阵,似是怒极,又似羞愧。
“贤婿,你放心,此事我必给你一个交代。”
卫霖闻言摇了摇头,他看着这梨花飘香的院落,上前两步,院落空旷,大部分物什都已不见,只有寥寥几处窥见前主人的痕迹。
他缓缓言道,“侯爷言重,霖不过一外人,侯爷该给交代的是令爱。”
他回首看向他,眸色幽深,其中的锋芒令傅平梁不由转身避开,又觉此举大为不妥,轻咳了一声,低首道,“你是君姐儿夫婿,怎为外人,府上下人不济,让你看了笑话,我必会严惩。”
见他要吩咐人去查,卫霖轻笑拦下,“侯爷不忙,此是侯府家事,侯爷可延后处理,霖此来,是为带走王妃旧物。”
“王妃曾言,她在浮玉院中有些许闺阁旧物留下,出嫁时不便带走。”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了眼羞愧的某人,说什么不便带走,无非是荣紫怜故意与她为难。
他便不信,傅平梁不知此事。
果见傅平梁闻言面上带有尴尬之色,“罢了,终究是为我对不住她,她想要,便带走吧。”
卫霖面无表情点头。
……
京城大族的消息总是灵通的,从张嬷嬷上门在侯府外喊叫,到卫霖和傅平梁联袂而归,消息便已经传遍了京城,无数双眼睛暗暗盯着定远侯府门外两个石狮。
卫霖的马车离开侯府不过两刻,就有人弄清了前因后果。
——定远侯府大姑奶奶、镇南王妃得病不能前来娘家请安,娘家将王府嬷嬷拒之门外,怜郡主出言相辱。
荣紫怜的名声又黑了一层。
尤其是得知荣紫怜之前竟然意图将归宁的镇南王妃挡在门外的时候,众多夫人们纷纷唾弃不已,暗道一声毒妇。
世道对女子不公,身为女子,她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
若是遇到的人家心思狭隘一些,恐怕会直接休妻。
当然,这是极端一些的做法。但即便如此,被羞辱的新郎回去之后憋着一口气,新娘子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婚姻,是结两家之好,娘家都不待见的姑娘,该让夫家如何想象。
再得知镇南王上门是为生病的王妃取些闺中旧物,以慰心绪,如此简单的事情,荣紫怜都不肯答应,对她的评价又低了一层。
太后在时,荣紫怜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位可比公主,然而今时不可同日而语,太后仙去,昔日同龄少女已成夫人太太,当初哪个没有明里暗里受过荣紫怜的气?
众人都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尤其皇后派了太医到镇南王府为生病的王妃。
众人精神一振,皇后……当年没少在太后那里受罪,而荣紫怜……是帮凶。
紧接着,皇帝又召了卫霖入宫。
敏锐些的已经看到了风向,卫霖如旭日东升,不管他以往身份如何尴尬,但皇帝明显对其信任有加,他如初升朝阳,煌煌赫赫,势不可挡。
而荣紫怜,她的时代已经过去。
众多华丽的庭堂里,容貌或秀丽端雅,或明艳贵气的妇人吩咐下人,将定远侯府的帖子撤去,给镇南王府递帖备礼。
见肯定是见不着的,关键是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