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郡主哦了一声,很配合道,“可是大姐儿出了事情?我这个做姨母的,该去探望探望。”
“哪有长辈探望晚辈的道理,郡主娘娘有心,念着王妃,改日王妃该上门拜访,”张嬷嬷又转而叹道,忧心忡忡,“只是……郡主恐怕要等些时日了。”
“这是怎的了?”敏郡主担忧问。
“唉,”张嬷嬷叹气,“王妃身子骨不大好,许是当年先夫人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加上在……这几日新婚太过忙碌,这不,一清闲下来,就倒了下去。”
她中间含糊了一下,但蕴含的意思在场的诸人都明白。
还不是被继母苛待的。
马车内,半趟着的敏郡主抬起一只手,新染的丹蔻色泽鲜艳,她嘴角噙着笑,继续听外面的人说着。
“今天一大早,主院乱成一团,只是王妃记挂着侯府,与老王妃相求,派了老奴来跟侯府说一声,等王妃身子好了,再亲自上门请罪,只是……”张嬷嬷眉宇暗沉,为难道,“您也瞧见了,老奴……”差点进不得门。
这紧闭的侯府大门还在那明晃晃的摆着呢!
敏郡主差点直接笑出声来,她的好姐姐嗳,还真当和以前一样?
敏郡主摇了摇头,蠢货,她这下的不是她那继女的脸,而是镇南王府的脸!
她们在皇帝面前再有脸面,也比不过卫霖。
敏郡主怜悯地望着定远侯府高大的建筑,她有预感,她那好姐姐的好日子到头了!
念及往日的“情分”,敏郡主并不介意添把火,“可请了太医?我正要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与娘娘说一声,派个太医去王府。”
“老奴来时尚未,”张嬷嬷如实道,“府上有养着的府医,已是诊过脉了。”
“那如何可行,”敏郡主打断她的话,“若论医术,谁比得上太医院的人,许是你家王妃年纪小,不好意思折腾,我这个做姨母的,却不能任由她不把身体当回事,我可还等着她上门请安呢。”
张嬷嬷又是赔笑又是感激,“那便劳烦郡主了,等老奴回去,一定把郡主的慈爱告知王妃。”
敏郡主满意点头,车帘落下,香气袅袅远去。
张嬷嬷弯腰恭送。
……
定远侯府内,说是不在府上的荣紫怜好端端的坐在主院内。
荣紫怜扶着鬓角的一支步摇,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个不停,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机灵的,一瞧便知是侯爷新送给夫人的,满口都是奉承夸赞,只夸得荣紫怜满面春风。
她手指慢慢拂过步摇全身,眉眼间都是柔意,自嫁给傅平梁,过得都是她想象中的日子,但要说哪里有不好,便是那碍事的几个庶出子嗣了,尤以那继女为甚。
只是想到她昨日的安排,荣紫怜眼中浮现出快意的笑。
“可来了?”
她问得突然,身边的人一时没回过神来,稍后有机灵的就抢先答道,“还没呢,说来大姑娘可真不懂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来,半点礼数不懂。”
“可不是,”她这一说,就有人回过味来,道,“到底是没娘的孩子,没人教,哪里会懂礼。”
身边的人一句比一句刻薄,半点没把傅妍君这个主子看在眼里,眼中口中没一点敬畏。
荣紫怜也不怪罪,反而神情更显愉悦。
下人看在眼里,说得更起劲。
这时,有丫鬟挑帘进来,战战兢兢道,“夫人,镇南王府来人了……”
“那就让她等着,难道还想让本夫人去接?”荣紫怜轻哼一声,啪的将一支钗扔进妆匣内。玉石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屋子里静了一静。
“夫、夫人,”丫鬟头埋得极低,“大姑娘没来,来的是镇南王府的一个婆子,说话……不怎么好听。”
岂止是不好听,按门房的说辞,那婆子可是个厉害的。
“那小贱、人没来?”荣紫怜不敢置信,她怎么敢?
丫鬟硬着头皮道,“是。”
屋里的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