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敬茶,你刻意戴上母亲那玉镯,难不成不是为了激怒楚氏?”
方素婉脸色大变,看着他脸上根本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急得想要去拉他,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了开来。
“昭霖……侯爷,我、我……”
“你不必解释,做了便是做了,我想不到曾经单纯善良的方家妹妹,竟然会变得如此有心计,我突然发现自己或许根本不曾了解你。”
说完,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迈着大步离开,再不理会身后悲切的呼唤。
好了好了,总算是从原身对她的种种美好记忆中挑了刺。
裴行应并没有将方素婉放在眼里,也不认数了可以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一个妾室,在府里唯一的倚仗便是夫君的宠爱,没了宠爱,她根本无法去争。
“岂有此理!夫人纵是不在府中,可仍然是堂堂定远侯夫人,你竟敢克扣夫人的用度?!”采萍愤怒地指着前来送用度的婆子道。
“采萍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克扣?便是给天大的胆子也没人敢克扣夫人的用度。”
“大老夫人说了,前不久为着替楚家老爷四处打点,后又逢方姨娘进门,府里已经是捉襟见肘。这个月秦王妃寿诞、郑国公嫡长孙满月,这人情往来也不能轻了薄了,府里各处开销都要节省,夫人如今在庄子上静养,一应开销也用不上许多。”那婆子不阴不阳地道。
“一派胡言!我竟不知夫人用的嫁妆银子什么时候也成了公中之物,每月的人情往来本就有预留,不占府中开销用度,更足以应对秦王妃寿诞、郑国公嫡长孙满月,怎会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难不成是你们大老夫人贪去了?”采萍气得浑身颤抖,双目喷火,只还是冷笑道。
“东西可以乱吃,可这话可不能乱讲,污了老夫人名声,只怕便是夫人也吃不了兜着走!你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风光无限的侯夫人身边……”那婆子有些气急败坏。
“我也想知道,我用自己的嫁妆钱办的事,何时便要算到公中去了?”不紧不慢地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她脸色一变,回头便看到楚沅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夫、夫人。”婆子打了个冷颤,气焰一下子便下去了,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府里当家的是自家老夫人,顿时又有了些底气。
“大老夫人如今掌着府里中馈,可真是忙得脚不沾地,许是一时记错了。夫人也是当过家管过事的,想来也能明白。”
采萍冲过去用力扇了她一记耳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夫人说话?!”
那婆子冷不防被她打了一巴掌,眸中一阵狠厉,二话不说便要还手,身后便又响起了楚沅冷漠的声音——
“你若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尽管打下去!”
婆子身体一僵,到底还是对她心存惧意,恨恨地收回了手,只还是不甘地道:“奴婢不过是奉命行事,夫人纵是心里再不自在,也不能拿下人出气。”
楚沅又是一声冷笑:“回去跟你们老夫人说,我的东西千万莫要乱碰,但凡碰了些许,日后可是要加倍奉还的。”
“滚吧,老货!”看到自家夫人转身进了屋,采萍冲婆子啐了一口,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婆子乃金氏身边得脸之人,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又羞又恨又气,回去便加油添醋地与金氏告了状自不必说了。
“她们真是欺人太甚了。”采萍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世人多爱逢高踩低,没什么好生气的。况且,相比二房那位面慈心狠的,大房这一位却是好对付得多。”楚沅平静地道。
“夫人,咱们便要一直留在这里,任由她们嚣张得意么?”
楚沅垂眸,轻抚着腹部,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很快便敛了下去:“我本欲平静安稳度过余生,不愿再为了一个薄情小人耗费半点心思,可如今看来,倒让人以为我软弱可欺了。”
“夫人……”采萍心疼地望着她苍白的脸色。
“委屈你了,怪我不争气,才让你事事为我出头。放心吧,属于我的,我绝不会让人夺去。”她轻拍了拍采萍的手背,柔声道。
“夫人能这样想便对了。”采萍松了口气,正欲再说,便见李嬷嬷白着脸急步进来。
“小姐,老爷出事了!”
定远侯府内,裴行奕淡淡地问:“岳丈之事可传到夫人处去了?”
“侯爷放心。”侍卫沉声回道。
很好,亲爹出事,她必然要想法子营救,这个时候便该他登场刷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