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偷看了陈珂一眼,觉得这表情不像是探病啊,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四个丫头簇拥着陈珂来到正房,此时李氏生的一双儿女早就到了,大夫也请来了,正在给李氏施针呢。陈珂没急着进去,等李氏醒过来了,大夫也走了,这才缓缓的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听说夫人晕倒了,我特来瞧瞧。”陈珂一张嘴险些将李氏又气晕了:“我瞧着夫人的模样像是气急攻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偷了旁人的东西被逮到了呢。”
陈珏气的跳了起来:“你怎么说话呢怎么一来就红嘴白牙的污蔑人!”
“我这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陈珂慢条斯理的在椅子上坐下,从青苗手里接过一本账册:“正好夫人醒了,我想问问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什么时候能理出来”陈珂看着柜子上一个二十公分长的红珊瑚摆件,轻笑了一声:“好像这个就是我娘嫁妆里的东西啊!”
“你胡说!”陈珏小脸涨的通红,又是恼怒又是紧张的看了李氏一眼:“我娘怎么可能用你娘的东西!”
陈珂点了点头:“当然也可能是我眼拙,说不定这是夫人带过来的嫁妆,毕竟当年夫人也提了两个破箱子来呢。”
李氏一翻白眼又晕了过去。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陈珏哭着喊着让人赶紧把大夫叫回来,一个婆子听到声音赶紧进来给李氏掐人中。陈珂从桌上抓了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给出主意:“不行就拿簪子扎人中,找个带尖的刺出血来绝对能醒。”
陈珏气的过来就要抓陈珂的脸,陈珂一抬脚就抵在了她的膝盖上,陈珏顿时觉得小腿又酸又麻,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没规矩!”陈珂朝她脸上丢了个瓜子皮:“怎么能和姐姐动手动脚的呢!”
陈汉生和李氏吵了一架回到前院,还没等喝壶茶压压火,就有丫鬟找来给陈珂告了一状。陈汉生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直疼,不由的有些后悔为了盐引居然给大丫头应了这门婚事。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珂居然能把这样的短板化为利器,一刀一刀的直戳他的心脉。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李福原本就被陈珂迷的魂都快飞了,那天见了一面以后更是神魂颠倒,一天三四趟的跑家里来,一口一个岳父叫的别提多亲热了,他现在就是不想嫁闺女都不行了。揉了揉额头,陈汉生憋着一股气去了正房,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又是哭又是叫的,登时气的就吼了一嗓子:“都在闹什么!”
屋里安静下来,陈汉生走进去看着李氏躺在炕上直翻白眼,儿子坐在炕沿上掐李氏的人中,二女儿坐在地上哭的一脸眼泪,至于陈珂她在那优哉游哉的嗑瓜子,一瞧就是来看热闹的。
“你来干什么”陈汉生努力压抑着情绪,心里不住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陈珂翻脸:“没看到这里乱糟糟的,还不回房绣你的帕子去。”
陈珂将手里的瓜子放回盘子里,有些遗憾的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屑:“听说夫人病了,我过来瞧瞧她,尽尽孝心。只是不知道夫人动不动就昏倒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好,万一耽误给我理嫁妆就麻烦了。”
陈珂打开一边的册子给陈汉生念:“五千两白银、三百两黄金、这红白之物简单,直接换成银票就行。另外店铺三间,您瞧这上面还有地址呢,向阳大街甲三号,我记得现在这个铺子是一个杂货铺,老板是夫人的弟弟对吧”
陈汉生臊的老脸通红,陈玉生和陈珏这对龙凤胎则听的目瞪口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城阳大街也有两个铺子……”陈珂拿着嫁妆册继续给陈汉生指:“您天天出来进去的这县里就没您不熟的地方,这两个铺子如今是谁在用啊”
陈汉生不好意思说这两个铺子自己占了,恼羞成怒的瞪了陈珂一眼:“这铺子放那又不会生钱,除了自家用就是租出去,有什么好问的。”
“租出去也挺麻烦的,麻烦爹把这十几年的租金帮我拢一下,然后问问看有谁愿意买,这铺子土地都卖了换成银子比较方便。”陈珂拿着册子继续翻着:“还有各式摆件、衣裳料子、金银首饰,哎呦,不对账不知道,原来夫人平时用的都是我娘的嫁妆啊!怪不得我一说把嫁妆拢起来她就晕了呢,合着用了十几年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陈玉成年纪小受不住这种羞辱,立马站起来挡在了李氏的前面:“我娘用过的东西我赔给你。”
陈珂把册子一合开心的笑了:“我看这里面还是你最懂事,这些首饰啊衣料啊什么折合成银子给我就行,我都请银楼和布铺的掌柜的都帮忙估算过了,单衣裳料子和金玉首饰差不多值一千五百八十两银子,还有摆件和铺子就更多了,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陈玉成傻眼了:“居然要这么多!”
“多吗”陈珂讥讽的一笑:“只怕你娘用的时候还嫌太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