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病,让她清减了几分,方才换襦裙的时候,腰肢处便收了一寸有余,此时看镜中的脸,则更明显了。
如阿宛所说,镜中人本就肤白面嫩,因着养病的缘故,补汤日日那么灌下去,面上气色极好,白中透粉,两腮盈盈,眼眸明亮,弯若明月。
若说先前,宜容是讨老人家喜欢的长相,如今却是有了些许女郎的影子,隐隐约约让旁人想起,树梢藏着的开始熟红的小桃儿,酸甜生津。
阿宛与珠儿替她梳扮好,宜容便往西弥殿去了。
今日,皇祖母为她的生辰,在西弥殿设宴,宾客皆是上流士族,寻常官家想要讨个帖,都难。
宜容心知这是皇祖母替她长脸,这才起了大早,让侍女替她梳妆打扮得仔细,生怕落了皇祖母的面子。
她来的不迟,但有人到的更早,她迈入内殿的时候,殿内已是坐了大半了。
太皇太后见她,便将宜容唤到身边去,待她行了礼,便要她坐在一旁,态度极为温和慈祥,底下的族妇们一看,便了然了。
太皇太后这是表态,不管姊妹争一夫的事情是真是假,她老人家待九公主一如既往的喜爱,底下人该如何做,便也都清楚了。
这边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忽然西弥殿外传来了动静,是乾栩殿那边来人了。
来人进来,行过礼后,“今日是九公主的生辰。陛下言,长兄为父,特备了生辰礼,愿九公主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对于这一出,宜容有些意外,但看到皇祖母半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便又想到,该是她沾了皇祖母的光。
殿中其余人却都是惊诧不已,众所周知,新帝待几位公主不过尔尔,四时节气不会落下,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这般作态,简直让人觉得,除了当初和亲北魏夭亡数年的长公主是他亲姊,其余姊姊妹妹皆是面子情。
但今日这生辰礼一送,在场的族妇可就不得不多揣度一分,不得不多看重皇九女一分。
生辰宴罢,宜容回到灵阙殿,阿宛与珠儿替她卸了衣钗,正由阿宛伺候着用香汤泡足的时候,巧娘捧着什么物件儿进来了。
“婢不知这物该如何处置。”巧娘捧着那物事,面上露出犹豫迟疑。
掀开盖子,里面的物什便露出真容来,是一对臂钏,金玉所制,两段以扇面形,环绕成环,扇面环锁处镶红玉,刻桃花状,精巧非凡。
宜容看了一眼,遂问道,“臂钏不错,你这般惊吓,何人送来的”
“乃是太府那边送来,言,受舒氏大郎之托。”
若是不论辈分,舒氏拢共两个大郎,可宜容猜也知道,送臂钏来的,是舒子朗。
似她这种生辰,说起来乃是皇家私事,虽宴请族妇,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舒氏郎君送这个礼。
“送回去。”宜容淡淡吩咐,巧娘也是松了老大一口气,自家女郎因着舒氏受了大委屈,若是再和舒氏搅和到一起,定是要出大乱子的。
臂钏送回舒子朗手里之后,他一人在亭子里坐了大半夜,坐的身上都凉透了,才有些委屈的自言自语,“太府送去的衣钗不收了,连臂钏都不收,可见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
不小心听到一耳朵的侍从悄悄撇撇嘴,心道,他是看出来了,自家郎君是一头热,人女郎可没半点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舒子朗委屈巴巴:
我不是道歉了么,怎么还就真的不搭理我了呢。
舒邵卿:对不起,我没有这么蠢的侄子
宜容:你们都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