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溪言被他抱进了洗手间,拐入浴室,他将毛玻璃门合上,拧开热水,花洒里的水顷刻间淋下来,先是冷,再是热,将两人浇了个透。
浴室里两道交缠的身影隐约映在毛玻璃上,模糊了距离感,更显得温柔缱绻。
隐秘的空间里云雾腾腾,腾得一室春色溶溶。
溪言想起那时候,少年也是这么搂着她,颀长的身躯覆在她身上,沉默耕耘,眼角眉梢几许情欲,但更多的是冷清。
她忽然搂紧他,下巴垫在他肩上,掌心蹭着他的肩背肌肉,他身上已经褪去了少年时期的单薄,现在的每一寸都蕴藏着勃发的力量。
他依然沉默,但却热烈。
早上是他先起的,顾文澜有早起的习惯,醒过来后对着床上的景况沉默三秒,点烟……
溪言背对着他,侧身挤在了床沿,刚睁眼时她先给自己十秒时间对着墙醒神,等意识逐渐清醒,记忆尽数回笼,她立即翻身看向另一侧的人——
他嘴里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看过来,她紧张得咽了下口水,慢慢转了回去,恍恍惚惚间想坐起来,手往前一撑,扑了个空,扑通一下利利索索地摔下床底。
摔下来时她连吭都不吭一声,估计是吓蒙了,趴在地上的那会儿功夫里,她终于将昨晚那些有伤风化的记忆拼凑完整,并做了个总结——
所谓一醉解万怂。
昨晚她趁着酒兴起了色心,又凭借一腔孤勇,把顾文澜给睡了。
昨晚大致的情节她是记得的,包括她色猴上身似的往顾文澜身上赶的那个画面,估计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脑子一并泡肿了吧……如今清醒过来再一回忆,她不禁就想痛批昨晚那只色猴——这真是色迷了心窍了。
而且昨晚面对那事,她以“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为中心思想,居然表现得像个南征北战的老战士……
溪言一脸菜色,菜得发黄的那种。
于是躺在地上装死。
……
顾文澜见那边居然半天没有动静,他把烟往烟灰缸里掐灭,过去一看,发现她在挺尸……问道:“地上不凉么”
白色棉被将她的身体团团裹住,她这才慢吞吞坐起来,整理了一下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凌乱至打结的长发,然后看着他光裸的上半身,她觉得是不是应该要发表个感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随性而潇洒——“那个,合作愉快。”
“……”
说完她就觉得牙疼了……
随后她故作淡定地捞着棉被一边找自己的衣服,她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才听见床上那位不疾不徐地提醒她,“你的衣服在洗手间。”
溪言仓皇蹿入洗手间。
溪言在里头洗漱过后,穿戴整齐才出来,一出来他比她还要穿戴得整齐……
顾文澜稍微整理着领带,弯腰去拿放在床上的手机看时间,看完犹豫了片刻,对她说:“医院里还有事,你——”
她倒是果断干脆,说:“好,再见。”
顾文澜想了一想,也点了下头。
彼此像是心里有数,心照不宣。
电梯里,溪言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昨晚那顿饭,我会把钱还你的。”
顾文澜偏头稍一思索,笑了,“昨晚是我失约,那顿饭就当是向你赔罪。”
溪言多怕他会说,不用,那顿饭当我请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多少会让她误以为,昨晚两人的那场性事,是拿她来抵那顿饭的债。
毕竟那顿饭真挺贵。
可他居然用了失约做借口,她垂眼兀自笑了笑。
顾文澜一早就得赶去医院,所以两人在酒店门口分道而行。
路上她从手机里翻出他的手机号,在删除和拉黑之间徘徊了好一阵,一直到家门口,她才选择了拉黑。
晚上她把她三叔约出来,李主任贵人事忙整天脚不沾地,她只好在医院附近请三叔吃了顿饭,主要是有件事想麻烦一下他。
饭后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主任,“三叔,麻烦您帮我把这个交给顾医生。”
三叔一看,惊得眉峰一跳,“……情书”
“不是,”其实这种事也没必要瞒着,她干脆说了实话,“我跟顾医生见了两次面,两顿饭都是他请客,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这里面现金是还他的。”
“哦。”三叔若有所思,琢磨着这傻丫头让自己转交的用意,要么就是那混小子不收,要么就是这两次接触下来,两人没什么进展,估计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又或者两者皆有。
否则这傻丫头完全可以用回请的方式,借机和人家更进一步。
顾文澜几乎站了一天的手术台,下午跑了一个急诊,一直忙到这会儿,从手术室出来天已经黑了,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到病房下医嘱。
前边有个小护士跑过来,说:“总算找到您了,顾主治,李主任有请。”
顾文澜一天的手术下来,没了闲暇时玩世的态度,神色淡了些,闻言也只点了下头,又对旁边的值班护士嘱咐两句才走,一边脱下手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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