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嘴硬完,俞襄就后悔了——邢觉非竟是直接抓住她的腕子,就着手在上面一摁一揉。
眨眼间,男人的神情变得耐人寻味,瞳孔紧缩,很深。
老司机上路,弯道超车啊。
俞襄这才回过神来。
是的,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温和有礼、体面斯文的热心肠上司。
他是把金枪鱼折磨到脱力的钓手,是将人引到池中、再勾到床上的骗子,是装着糊涂、在收收放放间把她吃死的……邢觉非啊。
如果不是有自尊心和好胜心绊着,让邢觉非憋死也要等到俞襄自己乖乖上钩,她肯定早被这人吃干抹净了。
现在也不晚。
“玩火自焚。”
丢下这句,邢觉非半强迫地让俞襄背对自己蜷在床上,双腕拉到头顶,只用单手便制住了。
关节翻转,肢体折叠,姑娘的腰肢软得像水蛇一样;塌下,抬起,他轻松将人摆弄成最好承受的角度,压了上去。
到此,邢觉非反倒不急了。
他只是缓缓地、忽轻忽重地摩挲着,手掌在皮肤上游移,嘴唇于骨骼上轻点,细致专注到……让人发狂。
再,慢条斯理地往里一送。
依旧不着急动作。
“要杀要剐你快点!”俞襄忍到极限,恨不能撕了他,奈何被人压制得动都动不了。
邢觉非轻笑:“快?要求很特别啊……”
到最深处停下,他压抑着气息在耳边追问:“记得它吗?”
俞襄把脸埋在被褥里,跟着邢觉非的动作就闷哼了一声——太久没经历,当下这濒临极限的酸胀感可不比第一次好受。
自然记得。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邢觉非把她的脸转了个角度,深深一吻,两人随着摆动共同进退。
“叫我名字。”他蛊惑。
俞襄手指紧抠着床单,咬牙。
他笑,然后按压她小腹之下,紧密契合,再惩罚性地加重力度。
“……邢觉非你混蛋!”俞襄发着抖,头发黏在背上,回头看向他的眼神里盛满水光。
含羞带怒,艳丽无边。
邢觉非没忍住咬了咬她滚烫的耳垂,有点重,又换来一声难耐的尖细轻哼。
真好听。
上回,于无声处的交缠就已经让男人流连忘返,如今再合上天籁……如坠云端,无法自拔。
死也值了。
浴室卧室来回倒地过了两遍水,俞襄揣着对某人老当益壮的敬意,不管不顾地睡死过去。
再醒来,夜已深。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饿疯了,不然怎么会闻到肉香,甚至还能听到油脂在铁器上炙烤得滋滋作响的声音。
邢觉非适时进来,不容拒绝地按着人深吻几许,再拿出件白衬衫给她:“套上,吃完带你去搬行李。”
“不要。”俞襄抱着被子拒不配合,“穿这个你肯定乱来。”
雄性生物那点通用的恶趣味,谁不知道。
“呵。”
邢觉非直接掀开被子,居高临下地威胁:“你也可以选择不穿,看我乱不乱来。”
老老实实套上才遮住腿根的衬衣,俞襄跟着他去了二楼露台。
美酒牛排,星星海风,一应俱全。
邢觉非把肉切成小块端给她。俞襄尝了口,夸张地瞪眼:
“好吃!你煎的?”
“嗯。不过牛排是从酒店现拿的,肉质一般,尽力了。”
俞襄又吃了一块:“过分谦虚也是炫耀的一种。”
邢觉非越过桌子轻捏她的脸,笑:“好吃好喝也堵不住你这张嘴。”
不期然间,远处悬崖边燃起了烟花。
两人同时回头,俞襄先一步转开脸,神色有点尴尬。邢觉非偏要多看,再笑着点头赞许:“平野家的吧?倒是很有心啊。”
“恶劣。”俞襄闷闷地吐槽。
“谬赞。”
邢觉非端起酒杯:“小姑娘,新年快乐。”
“快乐怎么够?”俞襄有点飘了,“还得祝我桃花朵朵,财源滚滚,贵人多多,好运连连。”
“不已经实现了么?”
邢觉非在烟火里对着她笑。
忽明忽暗的彩色光线映照在男人脸上,给他漂亮的五官染上几分不真实的迷幻感。
做梦一般,俞襄轻点脚尖走了过去,坐在他腿上。
她轻轻碰了碰男人的杯子,歪头:
“祝您……年年有我。”
俞襄被邢觉非搁在胸前的手臂压得喘不过气,在大亮天光中憋醒。
“至于这么搂着么……怕我又跑了?”她蹙着眉。
邢觉非缓缓睁眼,看向晨光中的她,明明想生气,却笑了。
“嗯,怕你的脚跑到我脸上。”
自知理亏,俞襄火速洗漱好,大热天套上件高领衫“遮瑕”,乖顺地跟着他去了悬崖别墅。
平野慎太郎一家已经打包好了行李。
“襄酱,你昨天怎么没来?”真知子奶奶颤巍巍走过来,精神头依旧很好。跟在她身边的平野佑太,第一次没有对着俞襄笑出来。
尴尬非常的俞襄讷讷半天不知该如何解释,邢觉非应酬完过来,替她说:“奶奶,四月在日本见?我们这次绝对不会爽约。”
男人用手环着俞襄的肩,不过分亲昵,却也足够说明问题。
“襄酱,我不会给你做荞麦面了!哪怕你来冲绳玩,也不做!”真知子奶奶气得用拐杖锤了锤地,当场走掉。
“不好意思,老人家脾气古怪,没有恶意的。”平野佑太替她解释。
俞襄抿唇:“平野君,我们东京都见。”
“新一年,希望你幸福。”
“一样。”
在邢觉非出声打断他们互诉衷肠的前一刻,真知子奶奶又折了回来。
“襄酱,冲绳真的很不错,没有荞麦面也值得来玩玩。奶奶从不骗人。”
“……我一定去。”
“呐呐,我得走了。美国人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再也不来喏。”
说着一路顺风,邢觉非和俞襄送走了平野一家人,正式开始了只属于两个人的thefirstday。
这回换邢觉非开车。
俞襄缩起脚窝在副驾,单手支撑下巴,望着他的侧脸傻笑。
赚了赚了。
这男人怎么可以长得比她还好看?多睡一次多赚一点啊简直。
收回眼神,俞襄迎着风看向另一边的碧海蓝天——火辣鲜艳的热带美景,也待她不薄。
可说起来奇怪,塞班岛的红灯……为什么是粉色的?
俞襄嬉皮笑脸地问,邢觉非无语:“你眼睛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水母蛰了你,你又来蛰我……啊,我肯定是中毒了呗,嘻嘻。”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那叫蛰?
空出手狠狠揉了把俞襄胡思乱想的小脑袋,邢觉非抬眼看路,却发现自己中毒更深……
见鬼,居然连绿灯都变成粉色。
回到初恋、浑身冒着粉色泡泡的两人,把午饭选在了一家中餐厅解决。
吃得差不多,邢觉非说:“以后换个称呼吧,不要老板老板的叫了。”
“那喊你什么?非非,阿非,非仔,还是老邢?”
邢觉非忍住打人的冲动,道:“……小非哥就挺好。”
话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俞襄面上平静,接话却没以前快。半晌才冒出一句:“还不如喊老板呢。”
“?”
“刺激。”
她稍稍站起,用手肘撑着上半身探到邢觉非眼前,一口咬住他筷子上的肉丸,吞掉。然后扭扭腰,拿腔作调地撒娇:
“老板老板,再喂一颗呗?人家还要嘛。”
听到她不高不低的这句话,中餐厅里的同胞们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霸道总裁俏秘书,海岛度假激情一夏?!
啧啧啧。
邢觉非面不改色地夹起一颗丸子,塞到俞襄嘴里:“少说话,多吃饭;免得晚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霎时间,围观群众里有人轻咳,有人低笑,餐厅里的气氛像一锅煮沸的水,沾点油花就能炸。
“还要不要?”他视若无睹地又夹起一颗,问。
俞襄叼着丸子一屁股坐了回去:“不、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