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襄记得这首歌。她在皇帝岛的icebar和那个男人喝酒时,吧里放的就是它。
当时,她认为自己“foundalove”,也觉得他“lookperfecttonight”。
怪她肤浅,多情,又善变,等俞襄彻底爱上邢觉非,回头想起来,只觉得难堪。
以至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敢再听这首歌了。
邢觉非接到的是祁陆阳的电话。
就在今天,黄今朝终于成功地把高有容约到了春迟山庄,虽然两人依旧没挑明,但关系也算是突飞猛进,大步向前。
祁陆阳作为哥哥和监护人,自然是亲自下厨,拿出好菜好酒待客。
酒过三巡,气氛轻松,他们很自然地八卦起了邢觉非和俞襄的这桩感情官司。
祁陆阳敬了高有容一杯:“弟妹,你能不能劝劝小俞妹妹。什么表哥不表哥的,能放下就放下吧。先不谈伦理道德,近亲结婚对下一代也没好处啊。”
高有容酒喝了不少,脑子却还醒着。
“什么表哥?什么近亲?”她一琢磨,狠狠踢了黄今朝两脚,“能不瞎传话么?那个表哥不是你以为的意思!”
黄今朝委屈:“这我哪儿知道啊,问你,你又不明说。”
咕咚咚喝了半杯下去,高有容把杯子往桌上一顿,道:
“哎……实话说了吧,襄襄去年去普吉岛玩了一趟,在那儿碰到个男同胞,两人挺投缘。临分开前她不小心把人家手表错拿了回来,我就老用‘表哥’逗她。就这。”
她又加了句:“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襄襄早翻篇了,真的。”
听完,祁陆阳哎了一声,赶紧起身去打电话。
而这边,俞襄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那首《perfect》,以及某个许久不曾想起的男人的身影。
各种感情冲击糅合之下,很突然地,她冒出个荒谬却贴切的想法。
跳下车,俞襄抖抖嗦嗦地从包里翻出去普吉岛之前买的拍立得——她……想用它试试邢觉非。
俞襄正想着待会儿怎么开口,就在这时,男人挂了电话。
她看见他走了过来,神色复杂,步子又大又急;她任由他拿走手上的相机,毫不客气;她听见他如预料中那般,说出三个字:
“就一张。”
细密得像万千银针似的电流从脚底板腾起直冲天灵盖,俞襄无意识抖了抖。
有人轻叹了一口气。
“咔嚓。”
用手臂把人圈在怀里,邢觉非和她亲密地头抵着头,以落日悬崖海岸为景自拍了一张。
在俞襄彻底愣神的功夫,邢觉非取出相纸,用手掌捂热。等图案完全显现,他看了眼,打开钱夹放了进去。
“这个归我。”
他说着,抽出另一张递到俞襄眼前:“这个还你。”
小小相纸上,年轻女孩抱着条甩着尾巴的蓝鳍金枪鱼,乱成一团。
那天,他让她去房间拿照片,她去了,拿走的却是别的。
“你、你是……”俞襄话都说不清楚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别墅方向传来一声呼喊:“襄酱!”
是无意间走到露台、发现他们的平野佑太。
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的平野佑太忽地大幅地挥舞手臂,把剩下的话换成:
“襄酱,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这样的高频词汇,邢觉非很难装作没听懂。
但他还是捏住俞襄的下巴,把女孩的脸掰了过来对向自己,眸色沉沉:
“翻一遍。”
俞襄接住他的目光,从眼神到声音都坚定柔软: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也是。”
微微侧头,邢觉非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一个垫脚,一个低头,俞襄用手肘勾着男人的肩膀,是拉近也是攀附;邢觉非则箍着她的腰肢与脊背,像圈禁,更像占有。
一刚一柔两副轮廓在这一刻完美贴合,压得密实。
就像两条搁浅的鱼,邢觉非和俞襄疯狂地掠夺着对方口中的空气,又似乎只是想沾点杯水车薪的湿润,于甜美中相拥死去。
在世界的尽头,他们在太阳、月亮、星辰与大海的见证下,宣示着失而复得的绝对主权。
有人黯然离场,有人久别重逢。
直到拖车轰隆隆开到眼前,司机兴奋地吹响口哨,邢觉非才把呼吸还给俞襄。
“好久不见,小姑娘。”
他仍旧用双手包裹着女孩精巧的下颌,像捧着朵花儿一般不敢使力,也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太阳彻底沉了下去。
天幕轮转,经由月亮反射出来的微光,色调陡然变成冷灰,可俞襄的颊上唇上仍是红得耀眼,半点没被覆盖。
她微微皱眉,在男人掌心里小声埋怨:“你一直都知道,你耍我玩儿。”
“不是。”
“你故意让他看见的。”
“嗯。”
“嘴巴好痛,流血了。”
“我的错。”
“……我饿。”
“哦。”邢觉非转头看了眼拖车那边的进度,似笑非笑,“我也饿。”
坐在熄火的野马上一起被拖车拉回酒店,俞襄以为邢觉非会带自己去吃饭。
毕竟这人也说饿。
可后来她发现,此饿,非彼饿。
几乎是被拉着进了房间,俞襄还没站稳,就被邢觉非压在了墙上。
他蛮横地同她亲吻,一边撕扯着裙子,一边往里侵略,靠近再靠近,身体的变化陡然而起。
这一瞬,辛苦伪装的绅士风度被邢觉非尽数丢弃,男人本性中的侵略与危险暴露无遗。
俞襄挣扎着将他推远了几公分。
她的裙子已经被褪了个干净,在脚踝胡乱堆成一团,而男人的大掌顺势代替了胸衣,另一只手已托起她的大腿,修长的手指肆意侵袭。
从心跳到呼吸,从痛感到快乐,俞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人掌控着。
“停!停!我们是不是太快了?”她极力控制,可声调里已经不自觉带上了些妩媚。
“去年你没说快。”
“我……我还没准备好!”
俞襄不愿承认自己的沦陷。
听到这话,邢觉非抬起埋在她肩窝的脸,唇角飞扬,胸腔轰轰震动。
闷笑着将手指抽出,他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在俞襄锁骨上抹了抹,一片滑腻。
“一年了,你准备好了。”
怎么……这么可恶?!
短暂的羞赧过后,俞襄深呼吸,让元神归位。
她放松身体,眼神跟着打着圈的小手,缓缓向邢觉非下腹滑动。
微顿,俞襄一把按住某处,再扬起天真有邪的一张俏脸:
“你也是……有备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