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皱眉,搁了酒壶,仔细打量阮晴,问周助:“此话,从何说起?”
周助居心不良的笑了笑,道:“从顾梅说起。”
沈公子面白如纸,眼中闪过伤痛之色。他克制住了颤抖,垂眸道:“顾梅是谁?”
周助笑笑,又给自己倒了盅酒,朝着沈公子一举,道:“恭喜尊夫人早登极乐。”
沈公子脸色由白变成了青,问道:“你说什么?梅梅她……”
周助冷咧的道:“对,她死了。”
沈公子怆然一笑,忽的仰头长呼一声,有如失侣孤燕,又如失侣独狼。
良久,他眼露痛切之色,瞅着周助连连摇头:“周驸马此来,意欲何为?”
周助道:“自然是好心让你们父女相认。”
周助用手往前一推,阮晴被迫滑到地上,要不是她一手扳住了桌沿,只怕早摔个趔趄了。
可也正因为这样,沈部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他的目光温柔而悲悯的从阮晴脸上掠过,呵呵笑了两声,道:“周驸马何以如此自信?当年我与梅梅相识可是在周府,彼时她是你的禁#脔……”
你怎么就笃定这小姑娘和你不是亲父女?
周助只愣怔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眼睛通红,浑身都是煞气。
他立即抱起阮晴,开门扔给周次,厉声喝道:“带走。”
周次只来得及接住阮晴,他又不敢碰,慌忙把她放下,且不敢不听周助的吩咐,随即扛起阮晴就走。
阮晴气得蹬腿,声音尖厉的道:“你放我下来,你这个坏蛋。”
周次跑得飞快,还不忘安抚阮晴:“阮姑娘,大人说不让你在跟前,那是为了你好,还是跟小的走吧。”
阮晴气得哭道:“我不,你们都是沆瀣一气的浑蛋,不是说带我找我爹娘的吗?怎么见了人,你们又不敢说真话了?”
周次恨不得捂阮晴的嘴:“我的姑奶奶,这里是什么地儿,您怎么敢胡说。”
不说周次把阮晴带出院子,且说周助回身。
他一脸的气势汹汹,可等看到沈公子,他又愣了。
沈公子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柄带血的白玉簪,脖颈处一片血污,他坐在那儿,朝周助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他想笑,却只发出呵呵的声音,还因为疼痛而变了调。
周助上前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踢下去,骂道:“你这贱#种,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你了吗?”
沈公子微笑着闭上眼,大有“你有种就弄死我,弄不死我你就是王八蛋”的模样。
周助踩着他的胸腹,厉声问:“你都知道什么?阮晴到底是谁的种?”
沈公子笑而不言。
他已经毁了声带,任凭周助再使出什么严苛手段,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报应,就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怀疑中吧。
周助也猜透了他的用意,他泄恨似的几脚踢下去。
沈公子喉咙里不住的往外涌出血,不知是不是踢伤了内脏。
他毫无风度的惨叫,可这惨叫声不能让周助满足,反倒更刺激了他的凶性。
他一脚比一脚狠,骂道:“你也说那是我的禁#脔,可你怎么敢染指?
当初就不该留着你这条狗命,让你多活这几年,你去死吧,死也不许去找梅梅,你去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