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不禁愣了下,随即冷着脸问:“她连这话都告诉你了?”
周弗默认,小眼神里却不掩轻视和无惧。
周助呵了一声,道:“我倒错看她了。”
还当她是个可怜的小白兔,不想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啊,还知道拿他儿子当枪和他对着干,她倒坐享渔翁之利,好便宜的算盘。
周助嘲弄的笑了一声。
阮晴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凭阮大老爷一个小小的侍郎,怎么也翻不出花来,周助想拿捏阮家容易的很,最要紧的倒是先把周弗忽拉住。
他要哄一个周弗还是很容易的,因此周助神色如常的道:“傻孩子,我为的还不是你?”
周弗果然问:“为了我?”
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就会自以为是的把你愿意给我的强塞给我。
周助好笑的道:“不为你,我还能为谁?到底你是我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老周家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就算是虫,我也得把你塑造成龙。”
他不无鄙薄的上下打量周弗,漫不经心的道:“你不就是喜欢她吗?等她大了,我替你把她娶进门。”
什么?
周弗有被猜中心事的羞恼,也有被冒犯的愤怒。
他不否认他喜欢阮晴,可并没有父亲说得那么龌龊。
什么娶不娶的,他从来没想过。
周弗脸蓦的通红,他愤怒像只中过一箭的小兽,用稚嫩的凶狠向周助喊道:“不用你。”
他心里都要炸开了,他最恨的就是爹娘表面平和下的暴戾和残忍。
对别人是,对他也是,当着他的面言笑宴宴,背过脸,杀人放火,什么事都敢做。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为了达到他们掌控和摆布他的目的,便把无辜的阮晴卷进来,做他的要挟。
什么娶进来?不过是做为拿捏他的软肋。
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这么做?
周弗愤怒的道:“我听……我娘说过,你原先根本不姓周,什么周家独苗,我不稀罕你周家的一切。”
周助眼里闪过黑沉的怒意,冷声道:“这话是谁和你说的?你娘?”
周弗在盛怒之际越发明白一个问题,他绝不能把这府里任何一个人牵扯进来,否则便又是数条人命。
他虽不喜欢长宁公主,却知道她是最好的挡箭牌。
周弗道:“对,就是我偷偷听到的。”
周助这回不怀疑了。
长宁公主虽出身尊贵,可不过是有张华丽的皮罢了。
在那张皮下,她和这世上最粗俗最愚蠢最泼辣最不堪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能背着自己,和那些宫女们说这些蠢话不稀奇。
尤其被周弗偷听到更不稀奇。
他淡淡的呵了一声,重复的问周弗:“不稀罕?”
周弗察觉到了危险,可出于小男人的那种自尊,他斩钉截铁的道:“对,不稀罕,那是你汲汲营营追求的一切,不是我想要的……”
怦一声闷响,周弗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
周助让周次给阮家四姑娘阮晴送了个口信:弗哥儿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