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弗并不意外,毕竟盘算了这些日子,他猜也猜得出来。
他打量着周助,眼睛里满是质疑,他终究还是问出来:“你和顾姨,又是什么关系?”
周助恨不能跳起来一脚踢死周弗——他这是做人儿子的态度吗?
太嚣张了吧?
他是他老子,老子的事,哪个儿子敢这么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纹)到底儿的?
周助到底没对自己的儿子下死手,他只是凉凉的笑了笑,道:“你还真让我意外,你竟不像个才七岁的孩子。
好,你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
顾梅是前任大理寺卿顾修远的掌珠,他的妻子阮氏就是阮侍郎的嫡亲妹妹……顾修远曾经是我的先生,顾梅曾经是我的未婚妻。”
周弗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猜了半天也没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问:“那你和顾姨,怎么没……”
周助讽刺的道:“我们要是成亲了,能有你?”
周弗仍旧一脸傻相。
周助不禁嗤笑。
还真是个孩子,这问题都想不明白,还偏要问。
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道:“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走吧。”
周弗不走:“那阮晴的爹是谁?”
周助两颊的肌肉鼓了鼓,那明明是发怒的前兆,偏他露出个温和的笑来,十分慈祥的对周弗道:“你这话问得,我怎么清楚?”
周弗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瞅着他。
骗人,这话你也只好骗自己。
周助眼里闪过阴郁。
他和顾梅从前的过往,实在不适合同如今的周弗说。
说了他也不懂。
不过周助很讨厌现在这个多嘴的儿子,他刻意用寒凉的口气道:“顾家出事,顾梅按律当沦为官妓。知道官妓是什么吗?”
周弗还真知道。
他从前不说话,并不是不会说,更何况耳朵又没问题。
周家进出,总有下人口风不严,有闲言碎语听进周弗的耳朵。
官妓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周助倒是挺意外。
不过知道好啊,不用他解释。
他道:“是阮家将顾梅救出来隐姓瞒名,又将她嫁到大兴凌家,陛下都装作不知,我一个外人自然更不知道阮家的家事。”
他重重强调“外人”。
周弗道:“你不是说,你是顾……”
顾字出口,周助眼里全是杀意。
周弗一磕巴,忙把这个顾字咽回去,道:“你也不算是外人。”
周助冷嘲:“那也算不得内人。”
哼,他就是见死不救。
还要回一条“始乱终弃”,不,还有贪生怕死,还有贪慕富贵,要不他怎么不继续从前的婚约,还要娶了自己的母亲长宁公主?
周弗对周助完全没有任何的尊敬了。
他问:“顾家究竟犯了什么罪?”
周助问:“你真想知道?”
周弗的重点不在这上头,眼看他来意不善,周弗忙摇头,岔开话题问:“你不知道晴妹妹的爹是谁?又为何要帮晴妹妹找她爹娘?”
好你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