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惊讶的张大嘴,瞪着周助。
她简直吓傻了,长到这么大,她从没见过像周助这样恶毒和残暴的人。
他对他亲儿子都是动辄就踢,抬手就打,哪怕鼻青脸肿,他也丝毫没有不忍和心软,若是对外人,比如自己,他又会是何等的凶残?
阮晴心里暗暗叫娘,只恨这地上没有老鼠洞,她也没有飞天入地的本事,只能再这儿被动的受着周助的荼毒。
周助转头看她,笑得如沐春风:“怎么,你有话说?”
笑话,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有话说?阮晴立刻闭紧嘴吧,那模样恨不能找针线把自己的嘴缝上,生怕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将祸事引到自己头上。
她迅速摇头,转身朝着立冬道:“抱。”立冬自己也害怕,硬着头皮不敢看周助的眼睛,忙把阮晴抱在怀里。
阮晴立刻双手揽住她的脖颈,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分明是怕的在发抖。
立冬也比她强不到哪儿去,腿都软了。
周助死死的盯着阮晴。
还是不太一样的。
也许是出身的关系,那小丫头得尽家人之宠,养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自来最爱打报不平。
阮晴这小丫头却是识时务的很哪。
他盯不着阮晴的脸,可那双满是寒意的眼晴生生吓坏了立冬和冬至。
她二人简直要吓尿了,哆哆嗦嗦的望着周助。妈呀,他那眼神比刀子都利,仿佛一下下片在自己身上,太特么的吓人了。
冬至上前,屈膝不怕死的道:“若是周大人没什么吩咐,奴婢们告退。”
周助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冬至差点儿没晕过去。
周助盯着阮晴的后脑勺,淡淡的道:“小姑娘,我周庭畅从来是言而有信的人,既邀请了你过府做客,就一定不会食言。”
阮晴不肯回头。
她才不要去,简直吓死个人。谁管他食不食言,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周助步步紧逼:“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
阮晴捂住耳朵。他好有脸问?他应该问,他有不恨的人吗?他连亲儿子都恨,比老虎还没人性,他恨的人……不要太多。
周助呵一声,道:“我周某人,最恨给脸不要脸的人,一旦我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曾外祖母今年也是年过花甲的人了吧?按说也该活够本了……”
这是拿阮老太太的命的威胁阮晴呢。
阮晴果然白着脸回头道:“你敢。”
你发你的疯,可别胡乱咬人。
她眼睛湿漉漉的,瞪得溜圆,明明像是要龇牙的小兽,可其实还是个弱兔子。
周助哈哈大笑:“这可真是笑话了,你敢命令我?”
他走了几步,把脸肿成猪头似的周弗拎起来给阮晴看,道:“你对他不是挺有仁慈之心的吗?可你看看结果是什么?从来好心办不成好事,懂?”
阮晴吓得泪花涌满了眼眶,睫毛直颤,却倔强的垂眸,不看周弗,也不看周助。
在她眼中,周助已经是噬血修罗。
周助却只淡淡的笑着道:“这是我儿子,今年八岁,单名一个弗字,我瞧着他挺喜欢你的。”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他一个字都没跟自己说,怎么就“喜欢”了?
那是他儿子,可她看跟仇人也差不多,对自己儿子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阮晴抿紧唇,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周助低头看周弗,冷笑道:“你也甭装,有本事一辈子别张嘴。我倒是看看是你这张嘴硬,还是那小姑娘的骨头硬。”
他说和轻描淡写,可这言辞背后的血腥之意,却让立冬和冬至齐齐打了个寒颤。
他为了教子,居然连四姑娘都要挟起来了?
两人紧紧的挨着阮晴,一时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阮晴只觉得脊梁骨都被抽了筋,恨不能哇哇大哭,赶紧躲开这恶魔,她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周弗紧紧闭着眼,四肢都不再用力,虚无的垂下来,那模样像极了死得透透的小狐狸。
周助又放柔了语调道:“喏,其实可以两全其美的,你说对不对?”
周弗终于睁开眼,嘶哑着嗓子道:“你到底想干吗?”
他说得极为缓慢,一字一句,仿佛啼血的杜鹃,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泪。
周助眼里闪过一抹极轻极轻的欣喜,可很快就被阴郁所取代,不过他面上仍旧是虚伪矫装的温和,道:“你是我周庭畅的儿子,早晚周家得交到你身上,所以你就算是条虫,也得给我变成龙,否则,就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接连的为你去死。。”
这话不必周助说得明白,周弗早就领教过了,他厌弃的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周弗张嘴,呸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什么叫只有我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