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林月暖正要把鸡汤盛出来时,锦云冲了进来,吵着嚷着要喝鸡汤。
林月暖蹲下捏着她圆圆肉肉的小脸蛋说道:“你这个年吃得太多,不能再吃了哦。”
谁知这小家伙抱着她的大腿哭道:“娘亲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有好吃的都不给我吃,呜呜呜……”
瞬间哭得稀里哗啦,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阿娘你偏心,你说你要给谁喝?不是知道我今日回来特意下厨吗?”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好不伤心。
林月暖满心无奈,看来这小家伙是在林家被母亲宠坏了。
片刻后,白玉狐和锦云坐在小桌子前,把半锅鸡汤豆腐脑喝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的极乐堂内,地牢内一片哀嚎。
韩知镜坐在红漆太师椅上,慵懒闲适地啃着自己的小指头,他已经许久没听见这样的声音,一时觉得有些刺耳。
“说完了?”他皱着眉头问道。
对面跪在地上一身淋漓鲜血的人眼神黯然,重重地点头。
这人是陆家的护卫陆大勇,在去宫中送信的途中被极乐堂的人“请”来喝杯茶。
“把这些送到左相那里,至于他,为陆家做了那么多年的狗,便叫他尽忠到底。”
“韩大人,韩大人!饶命啊!我还知道一件事,关于您的夫人。”陆大勇知道他的命恐怕很难保住,但是他还有妻儿,若是今日死在极乐堂,陆家绝不会放过他们。
韩知镜豁然起身,一瞬间移到他面前,抓住他满是鲜血的头颅突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陆大勇被他扯着头发,神情痛苦,却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求大人保我妻儿性命,我一定悉数相告。”他说得郑重。
“斩风,给你一柱香时间,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他们带到他面前。”韩知镜松开手,反而镇定下来,有牵挂的人才会说实话。
“是。”斩风领命而去。
“请大人起誓,一定要保住他们的命。”陆大勇一脸殷切地看着他。
韩知镜却突然发笑,问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出尔反尔吗?”
他承诺的事情,鲜少遵守,因为情随事迁,他只信自己,只看眼前。
“韩大人竟不顾您夫人安危?”陆大勇神色凝重起来,语气中似乎满是失望的意思。
闻言,韩知镜温凉的眸子冷上几分,他徐徐说道:“极乐堂会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可以说了。”
陆大勇面上一喜,跪地磕了个响头以后才道:“当年陆家和南宣国私下勾结,为他们掩饰身份,使他们能够顺利混入盛京城,才引起那一场恐慌。前一阵,陆无双派人去寻那位苗疆施蛊之人,此时人可能已经送进鸾飞宫中。”
韩知镜一记重拳打在太师椅上,那张结实的椅子立即分崩碎裂。
“陆无双。”他恨声念着。
陆大勇呼吸一滞,一瞬的慌乱之后又继续道:“当年陆无双想趁机毁了林月华,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抓走了年幼的三小姐。”
那时的林月华初露锋芒,小小年纪就夺了陆无双的光彩,自然是招人嫉恨。
陆大勇继续说道:“据说那蛊毒十分厉害,最长的可以在人身体内潜伏二十年,平日里只会犯疯病并无大碍,但是如果找到施蛊之人,只要稍加操纵,顷刻间可要人性命。”
韩知镜脸色越来越冷,半晌无话,直到斩风把带着昏睡的母子过来,他转身离开地牢,吩咐任他安排处置。
陆无双竟然找到了施蛊毒之人?他派去两拨人先后夭折在苗疆的毒丛林里,看来这陆家人还与南宣国关系密切。
韩知镜站在极乐堂院内,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出了这样的意外,看来要有所调整。
“堂主!”
从白马寺休养归来的妙兰站在院门前,出声唤他。
她身着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依旧是那个光彩照人的艳丽女子。
韩知镜回身,浅声道:“回来了。”
不是问询,算是难得的问候关心。
“是。”妙兰朗声应着。
“昨日,暖暖还提到你,说对不起你。”韩知镜忽然说道。
“妙兰身在极乐堂,是今生最大的幸运,能得夫人青睐,不胜荣幸。”她说得无情而冷漠,却是她一个杀手该有的态度。
“很好。”他满意地说道。
破云亦是一袭黑衣,立在妙兰身侧,垂首向韩知镜禀报道:“堂主,鸾飞殿来人求见。”
哦?这么快就来了?他眉心一跳,知道并非什么好事。
韩知镜垂眸凝思片刻,抬眼间又带着几分坚决狠戾,凉声道:“去看看。”
他说罢敛衣向外走去,两人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