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能从陆家那里问出来些许线索,不然,就只剩危险的法子。”长情敛眉说道。
一般来说这危险的法子,便是要命的法子。
“那我便要陆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韩知镜的眼中似乎藏着猛烈冲击的风雷。
长情眼底隐着浅浅的笑意,抬眼望着窗外夜空中的一颗耀眼的明星,缓缓开口道:“陆家,早晚都得除,现下穆天皓对他们的信任和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是合适的时机。”
韩知镜点头,他极乐堂要动的人,自然是要连根拔起,让其再不能翻身。
“穆天皓把此事交给了林盛轩,那就借他的手来做。”
师徒二人商议到后半夜,韩知镜才悄然回去。
第二日,林月暖迷糊着睁开眼睛时,韩知镜还睡得很沉,他把她圈在怀里,浓密纤长的睫毛扑在眼睑上,煞是好看,冷峻的容颜此刻也变得温和平静。
“好看吗?”韩知镜忽而睁开眼睛,把她按在怀里。
林月暖用力地昂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好看。”
昨日,她看出他十分疲倦,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操碎了心,便和他饮酒作乐,没想到自己倒先醉得不省人事。
“再睡会儿。”他低声说着又闭上眼,安享这难得的幸福安闲时光。
两人起的迟,早饭却吃得丰盛,怕是连着午饭一起用了。
林月暖端起一碗鸡蛋羹吃得津津有味,瞧着韩知镜面前菜色清淡,她总忍不住问句:“夫君,要不,吃点肉?”她夹起一块红烧肉举到他面前。
每次她大快朵颐时,看着韩知镜一脸冷清地嚼着菜叶子,她心中总是会生出一丝莫名的愧疚感,吃东西这般快乐幸福的事情,韩知镜怎能无动于衷?
韩知镜别过脸去,一脸嫌弃地说道:“拿远点。”
他闻着那淡淡的腥味,胃里一阵翻滚,有时会忍不住吐出来。
就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每次身处血腥弥漫的极乐堂,或是长剑割破敌人的喉咙时,他内心甚至是兴奋雀跃的,一吃起这些东西却要难受?
林月暖一脸失望,仿佛自己吃的肉受到了恶毒的诅咒,也变得没那么香了。
看来,她必须要想办法给他做一道可以下咽的荤菜,既然吃不了肉,那就从喝汤开始吧。
这顿饭吃罢,韩知镜又去了极乐堂,林月暖便在家中研究汤药膳食。
她占据着厨房的一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香儿在一旁帮忙,却总担心她会把厨房点着。
“三夫人,锦云今日回来,不如我们去等着吧?”
林月暖不为所动,继续埋头苦干。
“后院的那棵桃树开花了,咱们去看看?”香儿一边切着白菜丝一边继续说道。
林月暖摇摇头。
“三夫人,我们……”香儿顿时词穷,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好找。
“香儿,专心点!”林月暖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完全没领会她的好意。
“这些配料都要按照这个量来,不能多不能少。”林月暖提醒道。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林月暖对着一只新宰杀的鸡发愣,这个锅有点小,装不下它。
白玉狐鼻子灵得很,闻着味就摸到了厨房来,一身青色长衫站在门前,双手抱在胸前问道:“要帮忙?”
“把它剁了。”林月暖把刀锋利的刀递给他。
白玉狐一脸嫌弃地接过油腻腻的刀把,三五下就把一只鸡剁成小块。
林月暖一脸惊奇夸赞道:“这刀法!”
不过,这身手敏捷到杀鸡都如此潇洒自如,那昨儿却被人捅了?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一想,不好说出口。
“小嫂子,这是给我煮鸡汤喝?谢谢。”他站在门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这……不是。”林月暖无情地拒绝着。
“他又不喝,还是给我喝吧,我昨天受了重伤还拼死救你一命,正需要好好补补。”他说着扶着额头,似乎十分虚弱的样子。
林月暖默默地翻个白眼,昨日在旁边站着看笑话,现在被他说得如此惊心动魄?还什么拼死救她?脸真大。
“我只熬了一人份,明天再给你吧。”林月暖这次没有直接拒绝他。
“我的伤,今天,就需要这碗鸡汤。”白玉狐却不依不挠,铁了心要她割爱。
林月暖还真没见过这样脸皮厚之人,对他强扯出敷衍的笑说道:“等鸡汤能熬好再说吧,以我的手艺,极有可能烧焦。”
一旁的香儿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我就在这等着。”白玉狐倚着门框,闭上眼睛,是不打算走的意思。
大半个时辰后,浓浓的鸡汤味飘出来,林月暖把煮熟的鸡肉捞出来,剔除骨架,把鸡肉都撕成小块,再把一早准备好的嫩豆腐丢进去,继续煮。
“这只鸡腿给你,你回去吧。”林月暖把留下的那只鸡腿递给白玉狐,像是哄孩子似的哄着他。
白玉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地应着:“当打发叫花子呢?我还要喝那个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