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人近来可好?”林月暖觉着这个宫女面生,不好多问。
小宫女吞吞吐吐地回道:“好,韩夫人不必担心。”
瞧着她遮遮掩掩头都不敢抬的样子,林月暖就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
林月暖着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急如焚,终于熬到皇后带着众人离开。
她一出房门就撞上匆忙赶至的妙贵人,显然是特意来拦着她的。
妙贵人拉着她问长问短絮叨个不停,林月暖觉出不对味,抓紧妙兰的胳膊问道:“我大姐怎么了?”
妙兰静默片刻,轻飘飘来了一句:“皇上还在里面。”
她这么一说,林月暖更着急了:“大姐到底怎么了?”
妙兰禁不住又叹一声,转而把门关严实,让机灵的小宫女守在门外,这才拉着她缓缓说道:“不知是谁向皇上告了状,说丽贵人从凉州回盛京的路上与陌生男子同乘一车,同住一屋,朝夕相处,生了情意。”
这话不看似轻不重,却又无从查证。奈何丽贵人怀有身孕,当然不能不让人往这处想。
“皇上立即请太医来看诊,就是为了确定胎儿的月份,不过也证实了林月华的清白。丽贵人倒也机智,当场激动地从床上摔下来,泪眼婆娑,嚷着肚子痛,随后就晕了过去。皇上把一众人都撵了出来,留在床边照顾着呢。”妙兰继续道。
其实,妙兰也知道一路护送林月华回来的是长情师父,他那个人虽然生得英俊潇洒,但据说曾是个道士,更是个无情的杀手,看着他那徒弟韩知镜就知道他少年时得有多猖狂。按说,应该不会对庸王妃动什么心思。
而林月暖却不知妙兰想些什么,听罢后不由哂笑:“她本就是庸王妃,毁她清誉的是谁,穆天皓比谁都清楚,现在他竟要为些谣言就这般侮辱她!”
可笑至极。
“不行,我要去见大姐。”林月暖觉得必须和大姐商议出对策来,眼下正是关键时刻,怎么能出了乱子。
“你先别着急,皇上还在里面。”妙兰再次提醒她,堂主多番嘱咐不许林月暖出现在皇上跟前。
“皇后带那些个人凑什么热闹?”林月暖转而问道。
“当然是看热闹看笑话,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之类的,不过这事肯定和陆皇后有关系。你说,咱们要不要打击报复?”妙兰撸起宽大牡丹花锦袖,露出凶悍的眼神,抬着下巴问向她。
林月暖突然想起临来前韩知镜与她说的话,显然妙兰已经得了他的准许,便重重地点点头。
“哎!被禁足了一个月,是得好好松松筋骨,我今晚就夜探陆皇后的凤安宫。”妙兰放松地伸个懒腰,伸手想要捏捏林月暖嫩滑的小脸蛋,还没碰到边儿又悻悻地收回手,她不想被堂主剁手。
“好,等你好消息。”林月暖顿时觉得此事可为。
妙兰一脸得意地朝她抛个媚眼,然后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收起笑颜,竖耳辨声,她武功卓绝,自然耳目聪慧,已然听见皇上那边的动静。
“我得去献殷勤了,气死那个虚伪的陆皇后。”妙兰提起裙角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哪有什么贵人的仪态。
待到了穆天皓跟前,她忽然扶着额头,哎呀一声,柔软的身子一歪,正好倒在他怀里,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那双明眸,面带娇羞地说道:“都怪臣妾跑得太急了,没站稳才……”
穆天皓嘴角一扯,在她臀上重力捏了下才扶她站好,低声道:“你,也能被颗石子绊住脚?”
潜在意思是指她身手了得,故作姿态。
“哼,皇上真无情,一个月没见,竟是把人家忘了?皇上应该怜香惜玉地安抚一番,再叫人把那些石子都给铲了才是!”妙兰扭着腰身贴着他往外走。
这宫里,没哪个妃子敢如此不要颜面地做出这种事。
她是第一个,也是最有恃无恐的那个。
林月暖站在章华宫门口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脑中不断地浮现出三个大字:狗男女。
大姐还在里面伤心难过,他们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情?
林月暖终于得了机会去看大姐,原以为会看到虚弱不堪,暗自神伤的丽贵人,却未料她坐在床上欢喜自在地摆棋盘,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曲子。
“暖暖来了?过来陪我下盘棋。”林月华抬眼瞧着她笑道。
“大姐,你不伤心吗?”林月暖迈着轻盈的步子到她跟前,她仔细看着大姐的眼圈还红肿着,明显是刚哭过一场。
“为何伤心?”林月华莫名地问着,旋即明白过来。她以为林月暖是刚到宫里,却未曾想她已然目睹了方才那场闹剧。
林月华轻笑道:“小事而已,过去了。”
她不过将计就计,陪着那群人演场戏罢了。
林月暖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大姐的手,她知道大姐心中埋着许多苦,从庸王妃到如今尴尬的境地,大姐再不是那个人人艳羡的林月华,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见爹娘一面。
“大姐,我会帮你。”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林月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半晌她才淡淡地说道,“暖暖,我让你入宫,是陪我解闷,而不是惹是生非徒增烦忧。”
其实,若得极乐堂相助,一切就简单太多,但她始终不愿林月暖插手宫里这些勾心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