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林月暖被林夫人因着各种缘由叫走,甚至要她陪着在林月华的屋子里睡了几晚。这些天,小夫妻俩都没得着机会单独相处。
韩知镜的脸一天比一天黑,见着林胜轩话都懒得讲一句。
年初三是林月暖的生辰,林夫人亲手为女儿煮了碗长寿面,像往年一样给她准备了许多稀罕物件。
说起来她和三这个数字十分有缘,生在正月初三,是林府的三小姐,嫁进韩府成了三夫人。
不过,这些年,她到底没过过像样的生辰了,因为林胜轩是左丞相,年节时候免不了各种应酬往来,而林月暖身患怪病不便露面,所以每年都是母女四人一起过的。
对此,林月暖从未有过任何抱怨,但是林家二老心里不免愧疚,自觉对她亏欠良多。
“阿娘,你们怎么了?过生辰要高高兴兴的。”林月暖瞧着爹娘的神色,知道他们又在自责当年之事。
“对,要高高兴兴的,暖暖又能能陪爹娘身边,我们很高兴。”林夫人说着拿帕子擦掉眼泪,露出笑脸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面,说起林月暖过去每次犯病时的糗事。
年初五,他们一家三口才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
要说最不舍的还是小锦云,这短短几日她已经与林夫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说要回去她哭得稀里哗啦。
“你留这里多住几日吧。”韩知镜难得大方一回。
林月暖默默地翻白眼,还不是怕锦云回去总是粘着她碍他的眼?
“好好好,锦云多住几天。”林夫人自是欢喜,乔嬷嬷也随之留下来照顾。
临走前,韩知镜被岳父大人悄悄叫到一边嘱托几句。
“我一直以为当年是场意外,但现在看来并非意外。暖暖并非患病,而是中蛊毒。”林胜轩笃定地说道,“而且,此事与陆家有关。”
韩知镜略微思忖随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看来此事并不简单,当年之事要好好查探一番。
回到林府后的这几日,韩知镜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整日地早出晚归,再加上小锦云不在家,林月暖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以前独自守着小院都能玩得不亦乐乎,现在竟是做什么都没劲,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
“三夫人,您想什么呢?”
“想大姐,二姐,还有我未出生的大外甥。”林月暖随口说道。
香儿咂咂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看您脖子伸这样长,像是盼着谁回来呢?”
林月暖面上染着一层薄红,嗔怒道:“你个小丫头也学会取笑我了?我看是时候给你寻个好郎君了?你看看斩风颇云哪个顺眼?”
香儿连忙求饶:“香儿不敢了。”
“你说说,这大过年的,还没出了十五,极乐堂的人都不用休息吗?出什么任务,当什么值?”林月暖禁不住又唠叨起来,“还是在床上躺着舒服,他这病才好些就瞎折腾。”
穆天皓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三番五次地催促韩知镜进宫。
香儿没敢搭话,只站在一旁捂着嘴笑。
这几日,韩知镜都回来很晚,每次回来都必须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才爬上床,钻进被窝搂着已经呼呼大睡的小娇妻。
心真大,每次念叨着等他回来,还不是睡得像头小猪,不知是真困了还是故意躲他?
韩知镜本就疲累,深夜里也不想弄醒她,便又一次不甘心地睡了。
元宵节那日,韩知镜专门陪着她出去赏花灯。
其实,宫里这日也设宴宴请百官,但韩知镜不愿意去,更不愿带着林月暖去凑热闹。
“宫里的人左右都是那几张讨厌的脸,咱们去街上溜达一圈?”韩知镜捏着她的小脸说道。
林月暖欣然同意,她也爱那真实的热闹烟火气息,宫里再怎么装扮都有种粉饰太平的错觉。
头顶各色的花灯耀眼夺目,这质朴的灯笼虽比不得宫里的精巧金贵,却如梦如幻,让璀璨的星空都黯然失色。
猜灯谜,是元宵节重要的一项活动,林月暖伸着头凑热闹,猜中了拿到奖品就欢喜的像个孩子,遇到难的就把韩知镜推出去解。
最后,手里的战利品都拿不下了才作罢。
“还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一位老道挡住他们的去路,由衷地赞叹道。
两人一脸迷茫,这谁?
“老道乃是世外高人,看出你们有三世情缘,可惜前路坎坷,波折不断。今日得遇两位小友亦是机缘,老道这里有一物,可助你们渡过难……”
他语速很快,但还是被眉眼疏淡的韩知镜无情地打断。
韩知镜朝他扔去几块沉甸甸的银子,伸手扯过他身前装满红绳布兜,转头挂在林月暖的腕上,两人笑着相携而去,留下老道一脸愕然地站在风中。
直到把那老道远远甩开,他们才渐渐放缓脚步。
“胡扯!”林月暖低低地笑着。
可刚说完这话,她就地头从布兜里认真地选出两条红绳,一条系在他腕间,一条则留给自己。
前世今生里的因果轮回,谁能说得准?
“就是!怎么可能只有三世情缘?”韩知镜一脸不忿,低头间眉眼温柔地为她认真系上红绳。
“生生世世,谁都跑不掉。”他又补上一句。
林月暖一时语塞,一遍遍回味着他的话,随后一抹笑意在她嘴角缱绻缠绵,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