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钊看见她眼中的迷惑不解,继续道:“当年,我也曾试图揭开真相,亲自带人悄悄去了北燕,最后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父亲跪下来求我,甚至让我对着母亲的灵位起誓不再追查。”
林月暖心中暗惊,看来九公主之死的背后,确实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认真想来是有些蹊跷,自从九公主去世以后,平凉侯府倍受排挤打压,原本英气勃发的韩平远也渐渐颓废,为盛京城内各世家大族所不容,直到韩知镜扛起这个家。
“王岚,恐怕熬不过去了,但卿卿还小,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韩知钊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林月暖心中五味陈杂。
可是,韩知钊也太看得起她了,韩知镜眼里没有父亲没有兄长,更不会有她。
“送三夫人回去。”韩知钊说罢转而对牡丹说道。
“是。”牡丹柔声应着。
屋脊上掀起一阵疾风,一片碎瓦随之不慎坠落,韩知镜垂睫轻笑,三弟是担心把他的小娇妻拐跑不成?
林月暖沉思一路,刚进院门就撞见韩平远从院子里气冲冲地走出来,她的话卡在喉间,礼还未来得及行,人就已经走远。
闻着空气中的唾沫星子燃起的□□味儿,林月暖估计这父子应该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不止。
哎!她算是看明白了。韩知镜没有一次性地弄死韩卿卿和王岚,是想从韩平远和韩知钊嘴里掏出点什么话,大抵是关于九公主之死。毕竟他暗中调查那么多年,仍旧一无所获。
可惜,王岚快撑不住了,韩知钊不但不会开口,还劝起她警告韩知镜前路危险重重。
林月暖站在门口,索性蹲在台阶上认真地思索起来,她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毕竟韩知钊救她一命,她却恩将仇报,见死不救……
“滚进来!”韩知镜的声音穿透墙壁直达她耳边。。
呵,他怎么知道我在?
林月暖下意识地闻起自己身上有没有特殊的味儿,这才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屋里走。
一踏进弥漫他强烈气息的屋子,她的小心肝就禁不住颤抖,甚至不自然地露出笑脸。
韩知镜卧在床边上,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向她伸出手来说道:“过来,睡觉。”
林月暖看出他心情不佳,不敢在这种时候逞英雄,她立即狗腿地爬上床,乖巧地躺进他怀里。
林月暖习惯背对着他睡,每次直到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她才能安下心来。
现在是大白天,她全无睡意。等确定他睡熟之后,她悄悄拿开他的手,把莲心特制的小棉球塞进他的耳朵里。
心烦,就应该睡个好觉。
她面上温和地笑着,默默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实,林月暖是想把韩知镜之前翻出来的东西“毁尸灭迹”,毕竟他这个人嫉妒心太强,她还想多活几天。
奇怪的是,她找不到自己的小册子,也找不见敬之哥哥的那些信,她心里忐忑难安,心想着他不会全都看了吧?
林月暖悄悄把屋里所有角落翻个遍,然后,她在床底下找到一个黄花梨的箱子。
她满心欢喜地把箱子挪到外面,让香儿找来开锁的工具打开,当她看见里面的放着的东西时,顿时泪流满面。
敬之哥哥的衣服和面具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敬之哥哥真的被韩知镜杀掉了?
她越想越害怕,心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香儿拿起那面具看来看去,想起那夜和三夫人在侯府后门看到的那个人,吓得立即把面具扔掉。
“三夫人,快把东西收好。”香儿提醒着她,“要是被三爷发现,他他会……杀杀杀人的。”
香儿紧张到说话都有些结巴,她声音越来越小,还好斩风正在极乐堂受罚,院里都是她们自己人。
“啊啊啊!韩知镜!”林月暖倾尽气力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无限大的悲愤,她冲进里屋去翻自己的那两把匕首。
莲心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掐腰站在不远处,欢喜地拍着手。
看来,还是韩知镜有办法。
香儿愣了许久才恍然大悟,三夫人开口说话了?
但是,看着她刚才的凶狠的样子,恐怕大事不妙。
“三夫人,冷静啊!”香儿收起箱子,慌里慌张地跑进屋里,怕林月暖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林月暖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她藏在梳妆镜下面的两把匕首,气得把屋里的东西砸得粉碎。
香儿冲进来看到她发红的眼睛,心中大惊,三夫人不会犯病了吧?
正在香儿犹豫不决时,莲心大步走到韩知镜床前,掏出他耳朵里的东西,然后往锦绣被上用力一捶,韩知镜醒来差点扭断她的脖子。
“找死?”韩知镜一脸嫌弃。
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把莲心随手一丢,瞬间移到林月暖身旁,抬手把她敲晕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