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一定是威胁。
韩知镜捋起她缎面刺绣衣袖,牵起她白软的手腕,低头舔了一口才道:“林月暖,你敢不敢,去极乐堂走一遭?”
她如雪皓腕上汗毛竖起,激起一阵颤栗,红润的脸蛋也变得惨白,她眨着水雾雾的鹿眼,不住地摇头。
他嗤笑一声,缓缓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你回来那日,有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闯进心悦轩,不知道他是要杀我,还是……”他拢着宽松的衣领,盯着她那双含水的美目。
林月暖眼神躲闪不及,正撞进他深邃如夜泽的黑眸中,她的心跳得飞快,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她知道,那个人很可能是她的敬之哥哥。
她神情紧张地抱住他的胳膊,用力地摇着,嘴里发出嗯啊声音。
“想知道那个人是死是活?”他握住她的不堪盈握的纤腰,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把那腰肢扭断。
韩知镜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自上而下地侵掠而过,有意停在那高耸处,她浑然不知,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
“林月暖,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语气间虽带着怒意,却没有往日那股阴寒冰冷之气。
林月暖咬着粉嫩的下唇,默然垂眸。
“你就继续当个小哑巴吧。”韩知镜语气冷漠地说罢就松开手,往门口走去。
他好像恍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他上前搂住惊慌失措的美人儿说道:“刚才,都是骗你的。”
林月暖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脸上写满怀疑。
“喜欢他吗?”他轻捏着她小巧的鼻尖,问得认真。
林月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她不愿违背良心,又害怕惹怒魔鬼。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你去找人。”他脸上挂着一抹温柔,莫名有股子邪魅之气。
林月暖知道,他向来有千张面孔,每一张都是伪装,他此刻心里定是有别的算计。
呜呜呜……
林月暖被他逼得低声哭起来,晶莹的泪珠从粉嫩的脸上一颗颗滑落,她踮起脚尖,朝他的肩头狠狠咬下一口。
“跟我一样,心冷得很。”他把她抱在怀里,“使点劲,最好能留下个永远的印记。”
林月暖确实下了很大力,但她突然闻到血腥味儿时,立马松了口。
香儿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直到韩知镜问起她才敢答话。
“世子在院门外候着说是来见三夫人。”
赔礼道歉,还是来讨救命之恩?
韩知镜皱起眉头,不悦道:“不见。”
第二天,平梁侯来找他,同样被拒之门外。
“还不到时候。”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趁着韩知镜小憩,林月暖无聊地院里院外地四处晃悠,她这几天闷在屋子里快发霉了,得出来晒晒太阳。大夫人院里的牡丹走过来与她耳语一番,她回头往院子里瞅一眼便起身跟去了。
林月暖心里想着到底是韩知钊救的她,是该去略表谢意,而且韩卿卿说虎头面具是他送的,她也想对这个人多些了解。
韩知镜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左耳动了动,嘴角一扯,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默叹一声:不省心。
“跟着。她如果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直接把腿打断,脸皮剥下拿去做扇子,手指头剁了……算了,她没这个胆。”韩知镜双手攥着锦绣被子,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神更是冷得可怕。
“是。”一个影子在窗外一晃而过。
韩知钊不安地站在廊檐下,他本不该出此下策,但他几次主动上门都被韩知镜回绝,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岚躺在床上越发地不好了,她心里藏着诸多不平和怨气,从极乐堂回来后就不停地咳血,大夫束手无策。
牡丹领着三夫人从侯府后门进去,穿过甬道,一直走到亭廊下。
韩知钊一身浅淡清雅蓝衣,看起来安静柔和,他身上散发着与韩知镜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望着她清澈的眸子,想起那日她满脸是血的淡定模样,默叹着,险些毁掉这张光艳绝伦的脸。
两人略略点头,韩知钊开口道:“我先代王岚向你道歉,是她心有痴望,才做下如此糊涂事,但她已经受到惩罚,还请饶她一命。”
林月暖认真地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不点头也不摇头。
林月暖面上淡淡的,其实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她并不真正地关心,韩知镜那里她自觉说不上话。而王岚这个人就像是中毒已深,无药可救。
韩知钊见她不为所动,垂眸叹息道:“我知道三弟还给她们留一口气的目的是什么,他一直都很想查清母亲的死因,但……被埋藏的真相往往伴随着丑陋的阴谋,他何必如此执着?越接近真相,他就越接近死亡。我知道他不怕死,但我希望你能让他变成惜命的人。”
林月暖心中讶异,他这语气不像是来给大嫂求情的。
为什么说让韩知镜变成惜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