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疏影没曾想白涟漪会是这个反应,虽心中似放下了块巨石,可面上依然不显山不露水地说道:“本王瞧着华阳郡主对太子倒有几分真心,寻常人若是只图个地位婚配,倒不必像她这般费这诸般心思,若不是她曾对你下毒手,人品堪忧,也还勉强算是个良配。”
“殿下是否已将华阳郡主人品之事说与皇上知晓了?”白涟漪倒不是被萧晚临那丁点真心感动,只是她并不多清楚姬宇行的任务具体为何,如今知晓的也只是他必须登上帝位,而萧晚临的生命牵扯到自己,或许也牵扯到姬宇行,以她前世对秦磊的了解,若是没有必须接触萧晚临的必要,只怕是不会浪费那么多精力在她身上。
“倒是不曾,”姬疏影放下那九连环,只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白涟漪,“本王若说自己对她人之事皆不挂心,太子妃为何人,人品又是如何,皆不管不问,只在意眼前之人,你信与不信?”
白涟漪却是笑了,看着他有些情动靠近的动作,只抬手用手掌抵住他的额头,说道:“殿下冷静冷静。”
“大胆。”姬疏影故作严厉的语调。
白涟漪却是半点不惧,只更用上些力气,笑着说道:“我就是大胆,可殿下不会罚我的。”
姬疏影握住她那明显僭越的手,用力一拉拽,将白涟漪带到怀里坐好,双臂化作一个圈住她的牢笼,两人贴得近了,似是彼此的心跳都清晰了几分:“我想我可能真的会罚你的。”
“殿下,”白涟漪见他都不以本王自居了,蓦地有些心慌不已,只欲站起身来,“这样不好。”
“若你不是这样的性子,我怕是早去皇上那请个旨纳你做侧妃了。”姬疏影空出一手,将她鬓边碎发拨弄到耳后,“可你偏偏是个看似极好接近,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本王今日若是再近一步,你怕是会直接甩袖离去,再不相见,若只是如现下这般,你会生气吗?”
白涟漪心道是更进一步又不是没有过,就是蜻蜓点水,那也是亲吻,现如今又故意试探她有没有抗拒,她没好气地推了对方一把,站起身整齐了下衣衫,说道:“殿下今日许是在宴席之上饮了不少酒,倒是回来拿我玩笑,若我真是生气了,殿下只以为说句抱歉就能好?”
“本王今日是饮了酒,可说的话还是做得数的,涟漪愿意先做本王的侧妃吗?”
姬疏影并非是言而无信,在他的观念里,两情相悦再到谈婚论嫁本就水到渠成,他喜欢白涟漪,这点毋庸置疑,喜欢就想给她个名分,两人人前人后也就不必那么多规矩拘着了,就是今日去燕王的宴席,他也不必形单影只的。
更何况,亲王纳侧妃,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他必会大操大办,比照着正妃的礼仪来置办,皇上管的了他目前能给一个罪臣之女什么名分,但顾不得他婚礼的规格。
白涟漪想不到他心中是何打算,只知妾室就是妾室,此时倒真是恼了:“殿下原是这般想的,我若是活了这么久,还不懂个色衰爱弛,偏信誓言作数,倒真是白活了。”
姬疏影没曾想到竟是说错了话,他见过宫中女子为爱成狂,勾心斗角的丑陋做派,虽说是离经叛道,可他从小从母亲那被灌输的思维合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母亲决议去殉葬之时,还笑称自己生前虽是独宠一世,可死后若不是能以殉葬冠了个皇后的名头,只怕是合葬都没机会,这辈子只有对方是自己的一生一世,下辈子合该是对方还自己的。
都是痴情女子,倒说不出此举是对是错。
“本王即使纳你做侧妃,也只会有你一个……”难道自己真做错了吗?
“只会有一个妾吗?”白涟漪心里更是凉了一截,她或许是带了太多现代思维对待恋爱这种事,其实若是穿越前,谈个恋爱,两个人偶尔亲亲抱抱,并不是什么多不合理的事,说句实话,她一开始并没有把这种事和婚姻联系的多紧密,感情之事不合则散,分手离婚更是屡见不鲜,若是真当誓言如饭吃,就白活了两辈子了。
做侧妃,古代哪个小妾有好果子吃,真当小老婆扶正容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了,三观不合,分开还来得及,若是真泥足深陷,做了妾,书就白读了,她看对方站起来的动作,想必是要来拉拉扯扯。
姬疏影却是步到书架子前,从高处拿下一个雕刻着两朵并蒂芙蓉的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对水色极佳的白玉,拼接而成一朵活灵活现的白芙蓉。
“涟漪,这白玉芙蓉是本王母妃……”话说到一半,方一转身,却见白涟漪早已没了人影,那书房的大门还微敞着,透着屡屡凉意,只让姬疏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虽是知晓白涟漪耐心有限,可好歹也是一代鸿儒之女,哪有这般不听解释转头就走的。
是得想个法子磨磨她的耐心了。
白涟漪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是越想越伤心,别人家的初恋结束的也都这么快吗?
她唤来了绵绵和锦瑟,只想要来个一醉解千愁,再和闺蜜们说上几句体己话,可偏偏自己是个一杯倒,这难受又莫名增添了几分。
“姑娘,可您这样喝茶也不是个事呀。”绵绵从白涟漪手上夺过了茶壶,“这都入夜了,奴婢听闻,饮多了茶水,那是会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