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请假去淮安。”
东方不败听晏归舟说起昨夜探问草斋。
尽管没能一尝所愿见识人/皮/面/具的掉落,却意外得知宋问草与铁鞋大盗有关,以及他在窥觊花家堡所藏的瀚海玉佛。
“截胡之道,重在兵贵神速。教主若无十万火急的要务,请允我暂且离开一段时间。”
晏归舟倒也不瞒东方不败具体经过,也懒得扯谎遮掩。“古物圈有一则从前朝传下来的秘闻。赵正得神佛庇佑,一扫金蒙大军。他供奉着一尊玉佛,得玉佛者可得天下。”
只有藏于心底才是秘密。但凡诉之于口,必然会传开了去。
不过,没有几人死追不放玉佛的传闻。并非因为时隔两百多年,而是赵正退位前,寝宫里的一尊白玉佛像碎了。
人们普遍认为秘闻里的玉佛已经被毁,又何谈玉佛在手天下我有。
“听着宋问草与孔雀王妃的意思,瀚海玉佛是新王登基的必备之物。就和以往中原之地,得传国玉玺才可谓正统。”
晏归舟也算是古物欣赏癖犯了,“不论此玉佛与彼玉佛有无关联,如有幸一观,总是极好的。教主就答应准假吧。”
“如果本座不准呢?”
东方不败看到晏归舟露出绝不可能的表情,“别一脸我本该通情达理,绝不会剥夺下属小爱好的幽怨表情。你顶多算半个临时工,又非神教中人,本座为何要体恤你?”
主动请假是一种态度,准不准假却一点都不重要。
晏归舟自问态度到了,索性保持沉默,半个时辰后依原计划出发。
陆小凤建议先坐船直达扬州。昨天,宋问草不提旁人,唯独提起花满楼与铁鞋大盗的死有关,不妨直接问问花满楼其中有无隐情。
屋内,一个人不说话了,另一个人就改变了态度。
“多说几句服软的话也不会,瞧你这般傻,本座也不好欺负你了。”
岂止是不欺负,东方不败取来一只木盒,里面装着几本账册与几串钥匙。
“江南四友忠心可嘉,本座念着他们的好,对他们的徒弟必也照拂几分。此次来江南却是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听闻你尤喜鉴赏兵器,不论年代、器物残缺与否都愿一观,那就收下这几间铺子。”
之前还不愿准假,居然转眼送铺子了?
只见东方不败翻开账册,简单说了借着日月神教的人脉,早年他开了一间回收兵器的店铺。
“此乃我的私产,你不必忧心是收下了教中公款。共有三家分店,但我无心此道,店铺没赚几个钱。别觉得太贵重,不敢收。”
晏归舟看着善变的东方不败,如果真是见面礼,时隔半个月才送出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才不信照拂之类的鬼话。
“教主客气了。你若准假,便是最好的见面礼。至于店铺,无功不受禄,我……”
“那,有功即可。”
东方不败立即打断了晏归舟的推诿,“既然不愿轻易接受本座的好意,就当做是接下一桩交易。任我行的事情不宜外传,事涉青衣楼想要查实很难,这铺子且做你调查内情所预支的报酬,。”
还真有赶着上送礼的。
偏偏,这份礼物还很合心意。
晏归舟本有计划再攒一笔钱,过两年开家收旧兵器的铺子,或能增大偶遇神器残片的概率。话说至此,再推却就没意义了,她又不是真的傻。
“好。等淮安事了,我立马去查青衣楼,会给教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东方不败却郑重地说,“真相重要,但你的安全更重要。”
一言不合,怎么就突变成关怀备至的画风?
晏归舟快要克制不住后背发毛,想到宋问草乱七八糟的提议,见鬼的不拆一桩婚,唯恐东方不败听进去几分,企图假戏真做。
“我心里有数,先走了。教主吃好喝好玩好,千万不用挂念我。”
东方不败看着飞速逃离的身影,笑着端起茶杯,慢慢品味起来。
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也许他做得不够润物细无声,可也让晏归舟收下了铺子。第一回赶着上送礼,有这种效果就够了。
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华灯初上,走在喧闹的石桥遥望百花楼,二楼轩窗之侧好似真的倚靠着神仙。
“到了。”陆小凤指向灯火摇曳处,且见花满楼身着淡黄衣衫,仿佛周身被光晕笼罩。
来扬州的路上,陆小凤稍稍提了几句花满楼目不能视,但是其敏锐程度完胜许多人。
晏归舟抬眸望去,正对上了花满楼对石桥方向颔首浅笑。
显然,花满楼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下辨出了陆小凤,此种听风辨位的本事着实另人叹服。
“难得,你还能结识一个靠谱朋友。”
晏归舟低声随意夸奖陆小凤,更暗道此次管闲事管得不亏。第一次见识有人几近与自然相融,正表明三千大道各有妙法。
陆小凤摸着胡子,什么叫难得靠谱?
“小晏,你的话有歧义。不只花满楼,我还能举例其他靠谱的朋友。比如西门吹雪,你敢说他不靠谱?如果你敢应是,我真想与他聊聊。”
不等晏归舟回答,花满楼已经从百花楼里迎了出来。
花满楼听得楼下动静,习惯翻窗而不走的陆小凤改了作风,可不正是有人与之同行。“桂花未香,陆兄来就回了。是来扬州办什么要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