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了也好,若是太正经的人,他还担心对方没演技。
这便取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你非神教中人,跑腿费还是该收的。既然应下了给我打下手,那就不能敷衍了事。弄得低调些,等会便随我去问草堂。”
问草堂?
这可不就是神医宋问草的医馆,五天前宋神医云游归来,这又重新接诊了。
晏归舟扫视了一叠银票,目测有五千两之数,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陪东方不败去医馆做什么?总不见得是请客吃饭,难道真是有病去治病?
东方不败和宋问草认吗?不,这种可能性不高。
又为何不让平一指问脉?是故意避开神教中人,或想以此来确定她有无问题。
“记住你要扮的身份,是木白想要订婚的那家姑娘。”
东方不败没理会晏归舟满肚子疑问,“想来你是专业的,不会感到为难。”
啊?要扮准未婚妻!
这就尴尬了,岂非让江南四友蒙对了一半。
晏归舟倒没觉得太过为难,反正假的真不了,而且她也想听听神医对脉象的看法。每个人认识阴阳两气都不相同,值得集思广益。
就是她真不擅长感情戏。“教主,俗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事我真没经验,怕是稍不留神就被看穿了。”
“这事没经验才正常。”
东方不败没有解惑的打算,仅仅补充一句,“放心,这是一桩双方碍于长辈才不得不应的婚事,用不了几分情意绵绵。”
*
如此说来可不更古怪,两个人彼此没几分好感,又未订婚去看什么大夫?
医馆,内屋。
宋问草单独面对东方不败,他的面色也有几分为难。
来的两位求诊者不愿定亲,但碍于长辈面子,又不好明着反对,所以想查查自己有什么毛病,可以推了亲事又不给两家为难。
如此一来,不管遇到什么不妥当脉象,只请尽管直说,有病不怕,没病才是大问题。
怪人年年有,今年也不多两个。
让宋问草为难的,是吃不准这脉象。无疑一男一女都练武,却无法判断其内功如何。或是他水平不够,只能瞧出这两位都有气血不和之状,偏偏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宋神医不妨直说。我也对你直言,这些年潜读经文,惟愿割断贪恋红尘之心。寡欲静心,却仍有欲断难断之时。
这种情况下,谈何娶妻生子。我相求一些民间理气之方,或是静心之术也好。”
东方不败调查过宋问草,十几年以来,他医治过不少武林人士,但凡给足了银钱,无不用心医治。当然,他也号称不乱收费,普通百姓里风评上佳。
此人还给花家七公子看过眼睛,这些年颇得花家堡堡主花如令信赖,想来也该有过人之处。
为何不找平一指?那老家伙的脾气古怪,不看钱财看眼缘。
不挑明身份去,恐怕难道一句实话。可,有时候就是不能以真实身份问诊。
何况,平一指多少算是魔教得力的医者,不能随意处理了。
对这位宋神医则不必顾忌太多,如有不顺意的地方,日后动手也少了太多阻碍。
宋问草没料到已经被安排好了后来,这头想着丰厚的诊金,也就依着求诊者的所需开口了。
“木公子即是修道,该知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实不相瞒,你与屋外的姑娘都有气血不调之象,一为阳沉虚阴升,一为阴中阳潜发。阴阳调和,确实不错。”
翻译一下,这会摸不准你们的脉象,反正都有些气息逆升。不如顺着长辈之言成了婚,指不定就两全了。
宋问草捋了捋胡须,难道日行一善决定不拆一桩婚,继续劝说,“修道虽好,红尘亦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自己?我觉得你们挺有夫妻相,想必也有别人如此说过吧。”
屋外,晏归舟凝神听壁脚,差点被这说辞噎住。谁稀罕走捷径,道心种魔大法确有也如此途径,但就想靠自己尽掌乾坤不行吗?
等与东方不败走出问草斋,不给他先开口的机会,晏归舟直接问,“这神医自己都藏头露尾,还好意思让别人顺应天时。宋问草的脸有问题,教主该不会被骗了吧?”
东方不败不答反问,“是吗?你懂得可真不少,但谁又能一生不戴面具过日子。我倒觉得宋问草有几句话挺在理。”
你醒醒!什么在理?都是歪理。
晏归舟抿唇撇过头,既然是演戏就没可能假戏真做,她费个什么劲争辩。想来不到绝路,东方不败才绝不会把神功大成基于他人之身。
东方不败见状压下笑意,逗人玩果真有趣,竟也能排解些近年来难与他人说的郁气。这却觉得转角处有目光炯炯,侧身则见四条眉毛瞧着晏归舟就转身。
陆小凤被抓了正着,只能讪讪一笑,他真不是故意望见晏归舟就躲。匆匆三年,再见面两人变化可不小。
他留着了宝贵的两撇胡子,刚一瞄见美女如玉,还没来得及欣赏几眼,那熟悉的嗓音忽而勾起‘何苦为男’四个大字。
“认识?”
东方不败立刻从四条眉毛想到来者,“这是吸引麻烦著称的陆小凤吧?”
晏归舟点了点头,似就特别欣喜,对走来陆小凤低眉浅笑,“陆兄,这是我的大东家,姓木单名一个白。”
谁不知道谁,没事,你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陆小凤稍一晃神,本能觉得晏归舟有些不对。下一刻,在对上东方不败的双眼时,他猛然惊觉木白不就是柏。
要命啦!这回是主动送到被窃失主的面前了。好个日不安,你故意逗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