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药香醒来, 许是慢慢睁开眼,才伸手将被子掀开。
听见动静, 郑实意把手上药碗一放,着急忙慌地扶他坐好,还不忘扯过软枕垫在许是腰后。
许是一脸懵逼,兰兰这是吃错药了
郑实意端着碗坐在榻前, 情深义切搅着碗里的药:“你醒了, 来,把药喝了。”
舀了一勺子药吹凉送到许是嘴边, 哄道:“张嘴,啊”
许是垂眸看了眼勺子里的药,抬手推开她的手:“我不喝!”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榻,“你这样小心做什么昨天还那么凶, 又是要打断我的腿,又是要杀鱼的。”
等等, 昨天晚上……
许是停下动作, 保持着一只腿还搭在郑实意腿上, 一只腿下垂穿鞋的姿势。
他慢慢转头盯着郑实意温柔的能溢出水来的眼眸, 深吸一口气:“我怀孕了”
郑实意放下碗, 修长的手指并拢贴在许是额上。
这心肝儿怎么睡一觉起来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许是拍开郑实意的手,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还没有隆起,指着平坦的小腹又说了一遍:“我怀孕了”
郑实意点头:“昨夜太医说你已有两月身孕,我已让不语快马回家告诉娘和爹, 她们肯定高兴坏了。”
许是呵呵一笑:“高兴坏了,高兴坏了……呵呵!”
他仿佛像在做梦一样,踉跄起身。
若非郑实意出手扶着他,能直接跌坐在地。
许是挣开郑实意的手。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席子上,犹是不敢相信自己怀孕了。
郑实意本来也是不信的。
毕竟于医师说过他身中两重天后受了伤,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昨天她反复询问太医,得到太医父女皆平安的消息,她才真正相信阿是有了她的孩子。
她就要做母亲了!
想到阿是在知安怀有身孕时意难平的模样,她特意安慰他生育之事并无所谓,其实谁能知她心中之痛
郑实意何尝不想能有属于自己和许是的血脉降生,如今却是真的有了。
也难怪昨夜许是幸福的晕过去,也难怪他今日怎么也不肯相信。
郑实意慢慢蹲在许是身前,她握住许是冰凉的双手放在心口:“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许是凉凉一笑,这要是一场梦他只怕还能开心些。
郑实意紧紧盯着许是的眼睛,一双桃花眼依旧风情无限,她吞咽口水:“阿是,我……”
良久,她将脸贴在许是的小腹上:“我会待你和孩子好的,一辈子。”
在宫中问诊的太医嘴最严实,不过武定侯官人有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传扬出去也好让那些碎嘴的人都闭上嘴巴。
郑实意和许是成亲已有三年,三年专宠无所出,着实让外间议论纷纷。
无一不是说许官人只怕是因着中毒的原因身子坏了,生不出孩子。
这下好了,许是有喜,谣言不攻自破。
太医乐呵呵地把许是有喜之事禀报秦后,秦后自然欢喜的不行,当场赏了太医许多金银。
掂了掂手中金银,太医放声大笑:“许官人可要感谢老妇。”
许是:我谢谢你全家。
秦知安得到消息一早差人送来东西,还十分贴心地将伺候自己安胎的老僮儿送过来。
陈岂则是忧心忡忡,他坐在许是对面纠结道:“你日后不会也像知安一样以相妻教女为乐吧”
许是在郑实意眼神的威胁下慢条斯理喝完安胎药:“老子永远是二九年华的少年郎。”
对此郑实意表示,你有身孕你最大,你说什么都对。
陈岂这下放心,他握住许是的手就念叨:“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有了孩子就转了性子,不好玩儿了。”
许是微微抬起下颚:“笑话,这辈子就没有能困住我的东西。”
郑实意脸色铁青,碍于许是怀有身孕生生忍了下去。
刀子一般的眼神落在陈岂身上,剐得他生疼。
陈岂只觉背后发凉,眼角余光瞥见郑实意能杀人的目光。
他借口有事告辞,风一样遛没影。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郑实意挪到许是身边将人揽进怀里。
许是顺着杆往上爬:“我难受。”
郑实意当场慌了:“哪里难受”
许是娇嗔:“全身都难受,我头好痛,心口也痛。昨日被你一吓,现在手脚还冰凉冰凉的。”
她哪里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知道许是有了身孕,她才不会那般吓他。
郑实意可谓是后悔万分,只差没低声下气的赔罪了。
事实上她就算没赔罪也够低声下气的了。
这一早上被许是使唤来使唤去的,竟是比她昨日与熊搏斗还要累。
不过再累,望着许是依旧平坦的小腹,所有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p>
知道许是原是在逗她的,郑实意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只得道:“你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