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粉雕玉琢,可好看了,你快同我来看看。”说着便拉着陈舒蓉一蹦一跳地走远,镇国帝卿的天性好像自成亲起才真正开始显露,且还不忘回头唤他们,“你们两个也快来看呀!大郎真是可爱极了。”
方长恨淡笑:“看样子他们还挺好。”
他背对着太阳,周乐清瞧不清他的神色,却从语气里听出释怀。
正欲开口,莫云蹑手蹑脚地靠近方长恨,冲周乐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乐清摇头失笑,随后莫云跳起,双手捂住方长恨的耳朵,故意压着声音说话:“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奖。”
“奖励是什么”方长恨笑问。
周乐清兀自退开,莫云这个小姑娘也挺好。年纪虽比自隐小了一岁,不过好在生性活泼,最适合自隐这种无趣的人。
灰色生活里的一抹亮丽的色彩,点缀上五颜六色的繁华。陪着他走过那段最煎熬的时光,谁也不知道纯纯的兄妹情会不会发生质的变化。
在大门遇见宁煜,依着约定,他也穿着一身女裙。
不过他为医师,自带淳朴药香气。
许是特意吩咐为他做的是清新的衣裙,衬得他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一一见礼后,宁煜抿嘴:“差一点没认出你来。”
许是摇着团扇:“不要羡慕本小姐的美貌。”
郑实意轻轻一推:“得了得了,美了一路,还不快进去看看大郎。”
陈岂遂左手拉着宁煜,右手挽着郑霁,将一路撒狗粮的两人远远地抛在身后。
郑霁佯怒:“长姐太过分了!丝巾都不给我准备!”
“你以为她还是你曾经的长姐吗不,她不是。”陈岂幽幽道,这一点他可是感同身受。
话虽如此,语气里倒没多少嫉妒,反而带着玩笑的意思。
莫云和方长恨立在树荫下避暑,见到许是的模样后莞尔一笑。
不过莫云可没认出许是,她手遥遥一指:“那位小娘子站一心身边也没被比下去,真是厉害。”
方长恨不答,抬手轻挥,郑实意见了带着许是便走过来。
等两人走近了,方长恨道:“那年上元节没仔细见阿是的女装,今日可要细细一看。”
莫云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许官人”
许是拱手:“如假包换。”
郑实意推搡他:“快去看看你义子,就别打扰他们说话了。”
莫云和方长恨单独站一起,要说他们也算般配。
郑实意拍拍莫云的肩膀,擦肩而过时轻轻嘱咐:“努把力。”
许是还有话说,却被郑实意强硬地拉远。
他鼓着腮帮子:“你做什么呢”
郑实意抬手为他扶正金簪:“让你不要打扰他们两人。”
“可……”许是迟疑,“自隐不是喜欢……”
郑实意握住许是的手,尽管出汗了都舍不得放开,她没理会许是的疑问,兀自道:“暑热天手还这么冰,可怎么是好”
许是却得意洋洋:“这样挺好,我穿再多衣服都不会嫌热,不像霁儿和阿岂时常热得满头大汗。”
说到这儿,他就有点同情秦知安了。大热天坐月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前听说古代坐月子不能洗头洗澡,一个月不洗澡在现代都难熬,更何况是古代了。
他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夏天凉凉快快的,多安逸呐。
不过他却忘了,早秋便躲在冬衣下嚎叫着冷的痛苦。
大郎机灵得很,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在围着他的人里面来回扫动,张着嘴对谁都笑,怪惹人疼。
风心远弯着腰逗弄他,一边嘀咕:“大郎快快长大,姨父带你到处玩儿,定将你宠上天去。”
孩子像听得懂话似得咧开嘴角,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叫唤什么。
风心远只当他是在回自己话,当下直起身子抱住陈舒蓉的手臂,乐呵呵道:“你看他这是喜欢我呢!”
许是抬脚走进厅内:“谁喜欢你”目光落在风心远的身上时随即义愤填膺,“咱两原是要恩断义绝了。”
那日他令小宫人在他面前讨要衣服,今日又不穿,早知道他不穿,他也不穿了。许是颇为懊恼,风心远没和他通气儿。
风心远松开陈舒蓉缠上来:“哎呀,我这不是想着今日主角是知安,可不能抢他风头,”随后话锋一转,“你看看你,你一进来,公子们都不看大郎了,大郎可是要哭了!”
许是瞪大眼睛颇觉冤枉,想到自己口才不好准备让郑实意开口,哪知她笑着退开来:“是呢!大郎好似要哭了。”
许是凑上前一看,大郎立即闭上眼睛大哭,一抽一抽的模样怪惹人疼。
许是这下是有口也说不清了,风心远的狗屎运还挺好,这小孩还真哭了!
秦知安在一旁笑,初为人父让他平添了几分柔婉,抬手招来奶爹:“阿是还是这般容易捉弄,大郎分明是笑久了,饿了。”
许是憋嘴:“我还以为他真这么没良心,收了我的长命锁却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