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包扎完,许是本意是躺着不起来,周官人却命他与自己一道相送宁医师,许是无法只好叫长乐用湿帕子把脸上血痕擦干净。
宁医师凑在许是耳边:“痛吗?”
许是脸白了一圈。
宁医师接着说:“我还不觉得不够呢,当日那孕夫痛的死去活来,你这还不及他万中之一。”
许是小脸煞白,什么孕妇?卧槽原主这个畜生对孕妇做了什么!
宁医师大大方方接受周官人疑惑的目光:“我同小少爷说不许吃辛辣荤腥,口腹之欲能免便免了吧。”
周官人只当是医嘱,也知许是的口味,只以为他为吃食变脸,因而笑道:“有劳宁医师走一趟。”
宁医师只道:“无妨,日后换药由我这小药童来就可。”
当淮安侯府的大门重新关上,小侍童神色凝重,好一会儿才道:“若是侯府知道我们是在戏耍他们……”
“知道便知道吧,本就是他们理亏。侯府小少爷怎么了,我倒嫌他痛得不够多。”
小半年前许是喝的酩酊大醉在街头游荡,不知怎么就来到慈航堂的后院。
慈航堂后院是给非权贵人家的病人住的,并非所有人家都有能力让慈航堂的医师跑一趟,其中男院的一间小院正好住了一位孕夫。
孕夫已怀胎八月,家中妻主远游在外,无人照拂,遂花了大笔银钱在慈航堂租了个小院。
也不知怎的那日许是酒醉发疯,在看到孕夫后更是达到极致,不慎碰倒孕夫至其早产。
这事由许敛出面摆平,幸好那孕夫父女平安,性命无虞,赔了银子和补药就算了事了。
孕夫好说话,见许敛态度诚恳,并许诺日后可为孩子寻一书院。
书院像他们这种商户人家不好进,进了书院得先生指导才有机会考试,若是孩子真进书院,叫他们散尽家财也是愿意的。
孕夫只当为早产的孩子积阴德结善缘,也就没再追究。
宁医师虽对许敛的处理感到满意,但总想着要让许是吃吃亏。前两日周官人派人请他时,他便想着借此机会惩罚许是一番。
医者良心,他自然只会叫许是吃些苦头,但伤还是会好好治,总不能为了个酒疯子砸了招牌。
不过他忽视了许是落水后失忆的事,待回忆起来也不好再下手惩治许是,毕竟他已经小惩过了。
被医师折腾一番的许是自然没有精力再出去浪,他躺在铺了绒毯的凉床上咒骂:“孕妇,孕妇……原主这个小畜生,对孕妇出手,老天怎么不劈死你。”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从清汤寡水中解放出来,没想到这次宁医师的医嘱又把他推入万丈深渊,他食欲都淡了几分,脸瘦了一圈。
过了几天宁医师身边个性十足的小药童背着箱子来为许是换药,许是本以为又要面对一张冷脸。
没想到小药童如沐春风,笑的十分灿烂。
许是拉近乎:“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小兄弟可谓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是碰上什么喜事了?”
小药童道:“许少爷不知郑将军就要回来了?”
“什么郑将军?”原谅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怎么关注家国大事,一是因为热,二是因为他还没真正习惯这边的生活。
小药童眉梢挑起,音量陡然提高:“郑将军的事你都不知道?她这次在战场上的事可传疯了。说书的连羡鱼先生都不说了,只讲她,场场爆满,可了不起了。”
许是尴尬一笑:“是吗?我没怎么出门,不太清楚。”
小药童怜悯的目光落在许是身上:“后日郑将军就要进城了,只怕热闹的很。幸好遇见我,我好心说与你听,不然是别人,只会想瞒着你自己占个好位置。”
长乐也是十分兴奋:“郑将军要回来了,少爷……不想看看?”
许是:“……”为何一个二个都如此兴奋,难道这郑将军是个男女通吃的人妖?
再经过小药童滔滔不绝的科普后,许是从一大堆彩虹屁中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郑将军是个少年人,十八九岁,没上几次战场。这次打了个胜仗,还是个了不起的胜仗,带领几百人马孤军深入敌营,杀得敌人只好撤退投降,又送来了一个帝卿和亲。
许是猜测帝卿大概就是公主的称号了,毕竟赵宋有称公主为帝姬的先例。
捋了捋思路,许是脑海中莫名奇妙浮现一个人名:霍去病!这不就是汉朝霍去病的翻版嘛!
作为纯正的汉族人,许是对于翻版霍去病还是很感兴趣:“后日什么时候,在哪处城门?”
“东城门,只怕临街茶楼没位置了。”好位置大概都被少爷们订完了,茶楼掌柜肯定大赚了一笔。
“没事,站路边看看也行。”
此举拉近了小药童的好感,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分享给许是,并道:“我姓宁名煜,字重光,以后你叫我重光就是了。”
“宁医师是你……”不会是你爹吧,才拉近的关系让许是想放弃。
宁煜道:“我师傅,我是孤儿,被师傅捡回来随师傅学习医术。”
“哦。”那还好。
宁煜笑着进门,笑着出门。
长乐和琴书眼巴巴的望着许是,许是知道他们想出去看,但偏偏不说话故意吊着两个人。
俗话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男生总是有莫名的军旅情节,许是对于自己在现代还没来得及参军表示遗憾,他打算去看看古代将军什么样。
反正电视剧里的猩红披风随风飘扬,帅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