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似乎没有金手指!
周官人的院落清净,院子里栽种了几棵青竹,青竹疯长,已经长得比院墙还要高。
长乐到时张婆正好走出周官人的院落,长乐微微弯腰问好。
周官人坐在青竹下喝茶,长喜跪坐在软垫上为他捶腿。
长乐低头走过去,将腰间的图纸双手奉给周官人:“这是少爷才画的,让奴婢找人打出来。”
周官人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长乐垂手:“少爷说这绝非兵器,但也不曾说这是什么。”
周官人淡淡地说:“这我倒是看出来,中间凹下去像是准备放什么东西,不过画的挺丑。”
青竹底下凉快,周官人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眼纸上的笔迹,微微叹气:“这孩子的字怎么就这么丑呢,从小我手把手教他他就是学不会。”
说是字都是夸赞了,周官人费了心神也没认出许是写得是什么字。当然周官人也肯定认不出,毕竟许是下意识的写了简体字。
捶腿的长喜笑道:“弟子哪有超过师傅的道理。”
“非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是连这青都还不是。”要说当爹的哪里会不心疼孩子,他每次罚许是跪下心里又哪里好受了,不过是盼着他好罢了。
长乐收好图纸:“那官人可应允?”
周官人状似无奈:“允了,他想拔去满院子的花我都允了,这个物件儿也随他去。他多久要?”
“这倒不知,少爷只命奴婢今日去打。”长乐忖量一番才开口,“约莫四五日。”
“那你就去吧,让两个仆妇跟着你。”周官人示意长喜不用再捶腿,他准备更衣小憩。
长乐道了声告退便往外走。
长喜为周官人取下头上的冠,又为他换上寝衣。
“长喜你说小是自打落水后是不是安分了好多,除了昨个儿偷溜出去今个儿要换院子里的花草,也就没做像以前那样出格的事。”周官人觉得如果落水能让许是大彻大悟,那么多落几次水他咬咬牙一狠心也是愿意的。
长喜噗嗤笑道:“少爷一直都安分着呐,官人何出此言。”
他扶着周官人起身,周官人躺在凉床上:“你莫要为他说好话,他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从前竟然还去了那种地方,多亏乐清正好也在那里,否则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
那种地方自然就是楚棺秦楼了。
大半年前的许是还是原主,不知怎么想的跑小倌楼去,跑去便罢了。
大鸢民风开放,公子少爷打扮成小姐模样去逛小倌楼的也不是没有。
但唯独许是不肯,威胁着长乐不肯换上女装。
他一袭男装出现在小倌楼,惹得宿醉温柔乡的小姐们见了眼睛的都直勾勾的,险些晾出大祸。
幸好周乐清那时候也在那里饮酒作乐花天酒地,听见动静出厢房看了一眼。
周乐清拍着胸脯感叹自己幸好多事看了一眼,她脸一黑就下楼把许是护着。又像提溜小鸡仔一样给人拖回马车上,直接拖到了侯府。
周乐清是知道她小舅舅家的小表弟脑袋里装的有浆糊,但从来不知道这浆糊有这么多。
觉得新奇去这种地方也就罢了,怎么连换身衣服都不会。
虽然就算穿女装也不能掩盖他是个小郎君的事实,但大鸢总有那么些公子哥男扮女装一探青楼,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她这小表弟啊,当真是蠢到家了。
周乐清将此事讲给周官人听后,周官人顿时大怒,直接罚许是跪了三天三夜。
这还不算完,周官人从书房里整理出好多讲烈男事迹的书堆在许是面前,让他必须看完。
许是勉强看了一本就再也看不下去,一气之下投湖落水磕到脑袋。
苦肉计使得好,帮了现在许是的大忙。
周官人是不敢再逼他看书了,只希望他脑袋磕坏后性情能变几分。
如今看来,却是还算变了几分。如果能用糟蹋院子换许是安分,他也是愿意的。
长乐身为许是身边的大僮儿自然是有资格坐马车出门的,马车旁还跟了两个粗使仆妇,膀大腰圆一看就不好惹。
一路来到西城的铁匠铺,铁匠铺在一幢破破烂烂的民房里,四面透风,中间一个大火炉火烧得正红。
一个差不多只到长乐腰处的男人手握大锤忙活着,见到有客人来男人停下手中活。
“来打什么东西?”小铁匠擦去额头上的汗。
长乐把图纸递给他:“这个能不能打得出来?怎么大师傅不在。”
“大师傅病了,只留我看着铺子,”小铁匠看了好一会儿,又空手比划了一阵:“可以是可以,多久要?”
长乐道:“不是很急,尽量快些最好。”
小铁匠点头:“那好吧,五日后公子差人来取就好。”说着他把图纸对折压在一旁的桌子上。
“要多大?”小铁匠询问尺寸。
长乐想起少爷所言:“就你的半人高,双手摊开这么长。”
小铁匠比划着自己身量:“得嘞。”
许是从来没有想过铁匠也会有侏儒矮人,当他盼了五日拿到烧烤架时几乎崩溃。
见过人蹲着烧烤的吗?他就是第一个扎马步烧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