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师清眉心动了动。他的职位在大魏林林总总的高官中,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十分重要且手握实权,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跟他直来直去的了。
但是意外地,晏师清并不反感,甚至觉得颜婳这个样子还有点单纯的可爱。
他眉眼温和了些,道:“我有自信不会伤害到你。”
“有多么自信?八成还是九成?”
可哪怕有九成的概率,还是会有一成伤到颜婳。这才是颜婳在意的地方。
晏师清摇摇头,不答反问:“你练过骑射吗?”
“没有。”
颜舜华除了允许她学一些旁门左道外,对她的教育一直是很传统的贵族式教育。
这其中并不包括骑射。
“弓箭,就像是算学。”晏师清慢慢道,“只要做好每一个步骤,精确的计量,就不会出错。”
“万一呢?”颜婳蹙眉。
“没有万一。”晏师清顿了下,补充道,“对我来说没有万一,对于其他人可能有所不同。这其中的变量就是你能否保持冷静的头脑。”
“所以对世子而言,你能保持极度的冷静,才会射出那一箭。”颜婳喃喃道。
“我不知道这个说法你能不能接受。”晏师清淡淡道,“但对我而言,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原来的做法。因为这才是能将损失变得最小的方式。”
“我早就知道不怪你。”她只是理智上接受不了。
柔和的光晕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和俊美,而他安静时的眉眼再高超的画匠也难以描摹出□□来。晏师清的皮囊真是好看,颜婳无法想象,有朝一日晏师清会对自己动手。
仔细想一想,那也不过是个将来都有可能不会发生的梦罢了。
不想在多想些有的没的,颜婳问道:“刚才丞相府出来的人,和柳月浓是什么关系?”
“她的主人。”
“那她是谁?”
“死士。”晏师清又加了一句,“特意□□出来的。”
“他就那么让人杀了她……”颜婳心里有点冷,虽然晏师清没有让她看到那一幕,可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是骗不了人的。
“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忘干净。”晏师清道,目光落在颜婳身上,她双臂抱着身子,神情脆弱又可怜。
心中微微一动,他继续道:“你来了玉京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怎么出门吧。”
“嗯?”
“下一次,让三娘或者四娘带着你出去走走。”
马车停驻在国公府外,晏师清走下去,撑着油纸伞,再把颜婳接下来。
颜婳仰脸问道:“你不回来吗?”
她的样子像是想找个什么依靠。
有点无助,又意外地……
晏师清心中杂念一闪而过,道:“你先回去吧,人在门房接你。我还有事要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