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师清意有所指道:“你也很会‘说话’。”
颜婳忿忿道:“你跟踪的是我还是她?”
“你以为暗卫是怎么用的?”
颜婳语噎,晏师清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很难惹。
晏师清道:“你做出这种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轻轻放过。”
颜婳一下子紧张了,道:“你想做什么?”
晏师清挑眉道:“不用紧张。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罢了。”
颜婳略带不安地看着他。
这时候天边炸开一声惊雷,乌云滚滚。
晏师清慢慢道:“似乎要下雨了。”
……
别院。
晏定南用完饭食后,心里惴惴不安。
柳月浓感受到了晏定南的不平静,柔声道:“怎么了,晏郞?”
晏定南想了想道:“今晚还是我陪你吧。”
不知为何,以前十分黏着他的柳月浓突然不那么黏着他了,用了好几个理由让他离开,晏定南心想她毕竟是孕妇,自己确实不好亲近,只好睡在了隔壁房间里。
半夜的时候,暴雨如注,压倒了柳月浓小院中的一棵老柳树,轰隆的巨响一下子把晏定南给惊醒了。
他光着脚走出房外,见到那棵歪了的柳树,只觉得心口狂跳不已。
他比较信佛,也挺信道。总而言之,哪路神仙能保他全家平安荣华富贵不断他就信哪家神仙,在他的思想中,柳树中的柳恰好暗指柳月浓的柳,前几天他看那柳树冒芽了还在感慨这是上天暗示他可以中年得子,可今天那柳树就倒下了,莫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隔壁房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晏定南猛地冲到了柳月浓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目眦欲裂。
一道道带着淤泥的脚印遍布整个房间,而脚印的尽头,柳月浓躺在榻上,死鱼一般抽搐着,从她下.体留下来的血染红了床褥。
他震惊地走上前,却差点被绊倒。低头看去,只见之前他安排的守在柳月浓房门口的侍卫僵硬躺在地上,心口里插着一把刀。
呻.吟声传来,柳树旁负责照顾柳月浓的婆子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目翻白。
他颤抖着手去碰柳月浓,柳月浓泪流满面,捂着下.体,惊恐道:“一定是郡主,刚才那人一定是郡主派来的,只有郡主才想要杀了我的孩子,她回去后一定派人来杀我!晏郞,晏郞你为我做主啊,我们的孩子就那么的没了!他没了!明明睡前你还摸过他,他现在却不见了!若不是刚才你出来了,我也就一起死了……”
……
今天是休沐日,京兆尹杜从府邸却一大早就被镇国公府的人敲得梆梆响。
睡眼朦胧的时候,他听到是镇国公府的人来了,第一个想法是——妈的,要不是晏师清还在镇国公府,老子真想告他们侵扰官宅之罪。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虽然镇国公府如今势弱了,到底还是圣人母族,杜从腹诽的同时,还是要忍着早起的痛苦,起来见人。
不知为什么,镇国公府的来人似乎十分迫不及待,他还没问上几句话,从属恨不得就要跪在地上求他快点到,好像他来晚了镇国公就活不了了似的。
杜从当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前后脚,庄王府的使者就到了杜府。
到了柳家,只见镇国公似乎一夜无眠,眼底青黑,神情麻木。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告诉他事情起末。
杜从琢磨道:“所以说,那个婆子说,她当时起夜,听到柳树倒了,连忙跑出来,就见到一道黑影从柳氏房里冒出来,她想要去瞧,就被一人用砖头拍晕在柳树下,当时电闪雷鸣,借着这点亮光,她看到了那个人右手缺了一根小指。”
晏定南像是个木偶一样点了点头。
杜从蹙眉道:“国公爷就住在那柳氏隔壁,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晏定南小眼睛眯缝着,疲惫道:“实在惭愧,这几日我太过劳累,睡得很死,那柳树倒了我才被惊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听到。”
杜从心道,莫非你又是在和其他女人花前月下劳累的。
可既然晏定南否认了,杜从就要换个角度去问。
突然,不知从花厅外哪一间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怎么了?”杜从道,“这是谁在鬼叫?”
晏定南麻木道:“柳氏。”
杜从仔细听,隐隐中听到柳月浓话里有“郡主”“孩子”等词。
他试探道:“柳氏觉得是郡主害了她?”
晏定南默认了,杜从有点感慨,看看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看起来事情的经过貌似很简单,就是有人想要害柳月浓的孩子,而作为有武力保护柳月浓的人,宋狄先一步被解决了。
那么昌平郡主的嫌疑果真最大。
刚谈到郡主,昌平郡主就风风火火来了,赵濯跟在她身后,略带歉意的望向杜从。
昌平郡主盯着晏定南,神情凄惶:“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让人把卢离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