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宗南心虚回神,忙站起来整整衣冠,带了管家等人出去迎。
终南王府门外,果真已经来了一行人。倒是轻车简从,除了车夫,仅有四名便服护卫,中央一辆马车简简单单,毫不起眼,这是掩人耳目的意思了。
终南王府的人正有些不明所以,便见马车车帘一掀,一人走了出来,挺拔高大,尊贵华美。
第一眼看到贺北王,明宗南就觉眼前一亮,又有一股威势压迫而来似的,他心底暗惊,想不到这位与父亲齐名的贺北王竟这样年轻,这样挺拔,这样威严,还是这样一位美男子,叫人一见了他,便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自惭形愧来。
他忙低了头,快走几步低声道:“不知道贺北王爷来临,有失远迎了。不知道王爷此来是为……”因走得急,他气息都有些不匀。
贺北王微微抬手,袍角衣袖都带着股子从容不迫,道:“世子不必拘礼,本王此番前来,是为感激世子日前大义援手,救下本王府内女眷。”
虽然听管家提过,但明宗南还是感到意外,没成想贺北王真会为此亲自前来感谢。他忙道:“举手之劳罢了,贺北王不必放在心上。”
又赶紧迎了贺北王进府落座。贺北王随行侍卫自将礼品带进去,终南王府也自有人勤快奉上茶点。不过谁动作都是轻轻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宾大于主,客厅气氛甚至有些僵硬。
贺北王轻抿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原本想等世子成亲那日再来道谢,顺便讨杯喜酒喝。只是后来出了一桩公案,本王才提前登门了。”
明宗南心下疑惑,洗耳恭听状:“贺北王爷请讲。”
“此事非同小可。”贺北王看看左右,意有所指。
明宗南领会,忙命奴仆都退下,只留了管家在身边,又歉然道:“我体弱不管事,府中大小事情都是秦管家拿主意的,贺北王爷有什么事情,秦管家也是听得的。”
贺北王微微颔首,而后便将要说的事情沉声说了。
两人闻言,皆脸色大变。
“此事皇上尚未下诏告明,本王原本不该透露的,只是世子一片赤心,于我贺北王府有恩,不忍世子被蒙骗,故而提前知会。”贺北王语气诚恳,“若确有其事,那‘福荣公主’恐怕另有出身,如今筹备中的亲事,世子也好另做打算。”
回过神的主仆俩立刻道谢,感激不尽。
贺北王说了此事,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明宗南只是单纯不想娶那福荣公主,如今松了一口气,真心感谢;秦管家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们终南王府确实要另做打算的。
贺北王说完,便不再多留,告辞离去,“世子请留步,不必相送了。”
话虽如此,终南王世子还是亲自送出门,愣愣看着贺北王大步离去,身姿挺拔,气质端华。
等人走了,他就低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蔫的。
老管家绝想不到自己家的世子是被贺北王的颜值与气质打击了,还以为他累了,便让他回房歇息。自己转而修书一封,命人八百里加急南下,火速送往终南王的手中。
这其中多少暗中动作,几度风起云涌,钟意如却不知道。
她最近一边围着弟弟打转,跟弟弟培养感情,一边琢磨着让忠勇伯府后院起火,借那外室之手干掉柳氏,还弟弟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闲暇时间还要应付这段时间喜欢往绮兰院来的、变得有点奇奇怪怪的贺北王,还要沉迷练字……忙碌又充实,她都把原本的男主傅长鸣忘到脑后去了。
这日,六月过了一旬,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天气越发炎热了,地面屋顶被烈日烤得仿佛要冒烟,贺北王府茂盛的花草植株也被晒得软软的,屋外全是一片热腾腾的景象,叫人只想蹲在阴凉处躲懒。
所谓夏日炎炎正好眠,钟意如吃了午饭,就在窗边凉榻上睡着了。还做了个白日梦,正梦到渣爹、继母一伙人都被干掉,弟弟袭爵,继承家业,一本正经地要她好好练字……突然听到香桃一声大喊:“王妃,不好啦!”
“什么不好了?”钟意如迷糊糊地问了句。
“王妃,出了大事了!”香桃急得把主子叫醒。
钟意如这才醒来,打哈欠问:“出什么事了?”
香桃惊道:“如今外边纷纷传言,镇永侯世子不是镇永侯世子,是皇室的血脉呢!”
钟意如一懵,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般,瞬间清醒。她一拍床榻,正想仰天长啸一声卧槽!
谁料,还没来得及爆粗口,贺北王就从外边走进来,皱着浓眉训道:“做什么拍床蹬腿,没个样子。”
钟意如气势一弱:“……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