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坊间确实传出了镇永侯世子傅长鸣乃皇室血脉的消息, 惹得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不管是谁放出的消息, 总之震惊朝野。
此前知道此事的, 多半在想哪里捅出来的消息;只知道狸猫换太子,不知道太子还活着的, 心下惊惧交加;全然不知的,自然去满心惊愕疑惑。
总而言之,原本的镇永侯世子傅长鸣,一夜之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面对众人探究, 同样心中震惊的镇永侯夫妇干脆闭门谢客, 杜绝外人好奇的目光。
内里, 却没有那么平静。
“爹、娘,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消息?”傅长鸣紧皱着眉,心乱如麻, 神情不定。
镇永侯一时无言。
半晌,镇永侯夫人却看向了傅长鸣腰间那块玉佩,这是他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她原本不曾多想,如今却知道这玉佩可能不寻常。她叹了一口气,“你先将你的玉佩仔细收起来。”
傅长鸣只得按捺住心乱,默默地照做。而后看看父母的态度,聪明如他, 也慢慢明意识到了什么,迟疑着问:“爹、娘, 难道我真的如传闻般……”
镇永侯夫妇对视一眼,这镇永侯沉声道:“既然知道是传闻,便不要为他所扰,最后该是什么,便是什么。”
而后镇永侯先拄着拐杖走了。
傅长鸣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他若真是皇室血脉,当初又怎么会……
“你先不要问了。”镇永侯夫人撑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儿子’,又禁不住微微叹口气,“这些日子你先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也不叮嘱他好好念书准备秋围了。
“嗯。”傅长鸣不再问,只是一脸沉思。
镇永侯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勉强打起精神,温和地对他说:“你打小就聪明,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让你留在府里也是为了你好。还有你妹妹,你们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你若是想她了,便去看看她吧。”
傅长鸣听到妹妹,才觉得一片纷乱的心绪好了些,告了退,直接去了妹妹的院子。
“许久不见,芸儿你瘦了。”他摸着妹妹的脸庞,眼神怜惜。
“哥哥,芸儿想你。”傅清芸有些委屈。
两人说了会儿话,傅长鸣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傅清芸发觉了,便问:“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脸色不太好。”
她这段日子被禁足,待在深闺,不闻外事,故而外间传闻还未传到她耳边。
傅长鸣看着清婉秀丽的妹妹,看着她一双水眸里对自己的关怀,突然心中一动。如果他当真不是镇永侯的血脉,便不是吧,起码……
“芸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他皱着眉,把事情低声说了一遍。心道,与其让芸儿从别人耳里听到,不如自己告诉她。只要芸儿不因这个远离他,他便什么也不怕。
傅清芸听完,美眸惊掀,愣愣地问:“那,那传言是真的么?”
傅长鸣摇摇头:“不知道,一夜之间突然传出来的消息,宫里也暂时没什么态度。只是……”他有些迟疑。
“这是什么?”傅清芸忙问。
“只是从爹娘的态度来看,好似我当真并非亲生。”他握了傅清芸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握着,看着她:“芸儿,倘若我……”
“哥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我总会在你身边的。”傅清芸回握他的手,美眸坚定。
傅长鸣顿时心中大定。
于这对兄妹而言,那不是一个坏消息,而是一个好消息。
傅长鸣若真是皇室血脉,他就站在了更高的起点,他就不用再受一些人的打压轻视……最重要的是,他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妹妹。
若他们不是亲兄妹就好了,他就可以拥有芸儿,这份隐秘的心思,便不用那般藏在心底了。
宫中,赵贵妃寝宫。
福荣公主神色惊慌,正朝赵贵妃叫道:“如今我怎么办!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现在我要成为万人笑柄了!”
传言出来之后,终南王世子便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只说婚事延后,原本如火如荼的筹备也戛然而止。
鬼知道大热的天里怎么会感染了风寒,前一天还好好的,一会儿就病重成那样,偏偏他是金尊玉贵的终南王世子!
福荣公主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道:“怕是大家早就有猜测了吧,不然金枝玉叶、恩宠万分的公主,何以要嫁给一个病秧子?若是真的公主,哪有这么糟践的!”
赵贵妃脸色原本就难看,被她这样大哭大闹,更是恼怒,喝道:“你可闭嘴吧,让人听见便真是沦为笑柄了!”她们如今是全禀退了宫人再说话的。
福荣公主却是不管不顾,仍是止不住哭:“如今还有谁不知道?忍了不哭不闹,别人就不笑话了吗!”
赵贵妃忍无可忍,猛地一巴掌打过去,“啪!”
一声脆响,福荣公主被打翻在地,脑中一阵嗡嗡直响,脸上一时疼得麻木,她惊愣住,才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