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初这样坦诚的目光,还掺杂着慈爱的神色,不过也足以让秀一脸色一红。他转过头去,说:“都准备好了。按照你所列出的清单,都准备齐全了。”
看着知初再次沉默,秀一说道:“姐姐,这次事情,多数跟村长有关,现在他家贵志在县城当值,不能无缘无故上去,可惜我明白也没有,不能帮姐姐争回这口气。”
知初看着他关心的目光,说:“嗯,我知道,别担心,小心太操心长不了高个子呦。”
说完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秀一看着她半个月以来,终于有个笑模样,也就跟着开心了。
傍晚,一家人吃饭时候,知初就说了今天手续办理的情况。殷大伯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秀一娘就开安慰知初。
知初神色轻松的,饭后闲聊,知初也就说明今天的状况。她平静的安慰殷氏夫妇,说:“大伯、伯娘,我很好的。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份丰厚的收入,以后秀田秀水也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了。”
殷大娘赶忙说:“收不收入啥的,都没有你重要。放下就放了,我们明显被欺负,可是也没有办法反击,这个事情就算过去吧。”
知初点点头,看着殷氏夫妇真的是更在意的是自己而不是金钱的时候,她很开心。然后她说:“伯娘,咱们这个事情,是成全了村长和县太爷的交易。以后在外,我们也不要再谈论这个事情,跟谁都不要要。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村长得到了实惠,县太爷得到了村长给的好处。就连新来的夫子,都是想从我这里捞得一些好处。所以,我们不得不认。”
殷大娘看着知初平静的说话,不管心里怎么不好受,这孩子能冷静下来就好。看着知初想明白了,她有些气氛的说道:“凭什么你创出来的名声,白白成全他们啊?现在学堂里新来了好多学生,以后有本事他也再教出来好几个童生啊?老夫子教了十多年,才有五个童生。”
知初笑了一下,没再进行这个话题,而是说:“孩子再怎么多,也不可能一次再出这么多童生了。这次成功,不过是天气地利人和凑巧罢了。”
看着一家人都盯着自己,知初接着说:“咱们这次,五个孩子都是非常聪明的,而且是家里全力支持的。不信,你们看,秀一干活都没有秀田多。”秀一看看自己的弟弟,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聪明的学生把时间充分利用,才能有很好的基础。
像是李家兄弟来自富裕人家,家里从小就要求读书,自然全力支持;张家刘家的学生,年纪虽然相差几岁,不过都是有强烈的出头愿望,因为两辈之前,家里还是官宦人家;我们秀一,天生对读书非常执着。这些人的心态,决定了他们一定会非常努力,没有后顾之忧的努力。
再者,我哪里会考试啊,不过是家父的指点罢了。这次收拾东西,家父的信件和寄来的书本,我都收拾回来了。想必那位先生是也没有的吧?不然怎么能那么着急的追着我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材料?
所以说啊,即使现在学堂里是有很多学生,能够集齐上述条件的人不多。这次名头归他们,以后怕他们也保不住。所以,爱抢就抢去吧。”
殷氏夫妇听到知初说完,若有所思。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炽热的气温鼓噪着蝉鸣,却阻止不了人们前进的步伐。八月初一,秀一和四位小伙伴集合,一起在家人的陪同下进入县城的书院学习。
知初等心情平静以后,才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信,告诉给远方的父母,所以这封本来该早早寄出去报喜的信件,生生拖了两个多月才寄走。这也是知初给父母写信时隔最久的信件了。
学生们忙于功课,农人们忙于农田,知初清闲下来以后,殷氏夫妇也没有让她干农活,仍然是在家里看家就可以。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县城里关于学生的各种传闻,仍然源源不断的流传开来。
李家村地主孩子去县学,结果不好好读书,才几天的时间,就和城里孩子一起逛花楼,这样的事情传出来,让殷家夫妇很担心,正值少年的秀一是不是经不起诱惑,不好好读书也变坏了。
再则,考虑到秀一最近回家,身形明显消瘦的样子,看来就是在县城中过的不好。这样的情况,让殷氏夫妇很担心。他们正在考虑,是不是需要去让知初给秀一陪读呢?
这两年,知初做夫子的时候,也攒下来一部分家资;这两年的年景都不错,结余日益丰厚,所以知初去县里的话,家里也能供应的起。两夫妻琢磨几日,跟知初商量,知初没有反对。因为知初也想帮家里做点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闲着。
事情很快安排妥当,十月份,知初已经来到县城,在县学周围,租赁好房屋,简单小院子,朴素而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