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伯这边找了几次村长,都没能得到一个直接的答复,几次搪塞,殷大伯也就不去了。
知初和往常一样,正常教学上课,五个学生各自忙完家里的事情,也陆续回归课堂,虽然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享受即将进入县学之前的清闲。同时几个人也没有闲着,不断向各自的家长打探新鲜消息。
终于,半个月后,也就是新夫子来殷家村交接的时间,李奕李远带来了一个不相关的消息——殷村长家的贵志,以前老夫子教课时候的同窗,这几天开始出现在县衙里,充作书记官了。
这个消息是李家兄弟悄悄告诉秀一的,他们觉得奇怪,当个新鲜事儿一样谈论着。
知初和新夫子交接的内容很简单,但是过程也不是很愉快,尽管村长一旁陪同。
新夫子是为四十多岁的清瘦文人,长身细眉,面色寡淡,神色精明。知初跟他说明现在启智班和启蒙班的情况以后,他却追问的是考上的五个学生是否还在继续学习。
尤其是在交接知初拿来的,以前老夫子留下的记录在册的书籍资料,均是平常书籍,残破题集,这样的材料不像是能够一次通过五个童生这种水平的材料啊?新夫子不住的追问是否有遗漏,似乎对知初说的话,并不是十分信任。
五个学生围在知初的身边,看到新夫子这样的讯问,感到十分不满。不过知初摆摆手,制止了几个人上前的行为。
面对新夫子的质疑,知初指着接受书籍时候的那个登机簿,说道:“您大可放心,书籍没有任何遗漏,如果你还有心疑问,可以拿着这个登记簿跟村长核对,之后再去县衙核对,虽然两年时间,有点久远,相信当初搬迁的记录肯定还在,那个不能作伪。”
边说着边拿出一个宽厚的大箱子,然后上锁。这时候夫子拦住知初说:“这里的东西需要检查。”
知初冷笑了一声,说道:“个人信件可不属于学堂,我父亲的来信你也要看吗?”
新夫子看着实在问不出别的,就看了看村长,可惜村长当初也没弄明白怎么突然就考上好几个,并且他也不关心,现在心事了结,书籍什么的,他更不可能关注。因此他也没有呼应新夫子的疑问。
待知初收拾完毕,也将近中午,五个学生帮助知初看似是手提肩抗的,呜呜喳喳的样子,把几个包裹的笔墨纸砚给知初送回家去了。
知初到家以后,五个学生纷纷告辞回家。不一会儿,秀田跟秀水也回来了,说是学堂今天下午放假。大伙就都回家了,启蒙班的小娃娃也跟着启智班的稍大一点的孩子往回走呢。
知初一听,觉得不妥。启蒙班的孩子还有才六岁的小娃娃,十多里的山路土路交替,启智班的大孩子能坚持下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小娃娃呢?
因此,她立刻转身出门,去了根生家里,找到五奶奶说明情况,不是大集的话五爷爷的马车也在家里,所以五奶奶套上马车,赶忙往村口走去,这才陆续的让孩子们坐上马车,一路送回家去。
知初拜托了五奶奶以后,虽然不舍,也没有再跟上去。她转身回家,却在路上遇见了来找她的秀一三兄妹。秀田跟秀水没精打采的,走路也不好好走,东跑西颠的。秀一等等知初的脚步,跟她默默地往家里走。
到家里,晌午刚过,晚饭时间还早。七月中旬的季节,又到了农忙时节。殷氏夫妇长在了田地里一般,忙得不可开交。叮嘱好秀田秀水不要乱跑,下午知初本想去帮忙,却被秀一拉住胳膊,拽她到葡萄架下做了下来。
今年秀一的各自开始蹭蹭的长高,似乎也没认真观察。今天秀一拦住知初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原来秀一的各自已经快要和自己的个子一般高了。
秀一拉着知初的衣袖坐下来,说:“姐姐不用去,我娘说,姐姐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地里的农活,我爹娘能忙得过来。”
知初点了点头,站起来要走,她现在非常不愿意说话,似乎每说一句话都会很累。
秀一看着不同往日一样精神奕奕的知初,没让她走,扶着她坐下,接着说:“姐姐,学堂不去就不去了。新来的夫子抢了这个名头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去考试的都明白,没有洛叔叔的教诲和你平时的讲授,就凭我们几个考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姐姐,你别难过。”
知初看着这个身材修长清瘦的男孩子,一脸认真的安慰自己,突然觉得很好笑。半个多月时间,足够她相通这件事了。
尤其是这几天听李家兄弟说的贵志去了县城,结果夫子就来了殷家村,想来这是一笔早早预谋好的交易吧?不过,可惜,她是被击败的一方,没立场庆贺这个胜利的果实。殷家村学堂现在声名在外,不过也跟自己没关系。
知初看着秀一,慢慢的脸上有了笑意。她摸了摸秀一的头顶,温和的说道:“没事儿,我已经想通了。让你们担心了。你的县学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再有半个月就要县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