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袖欲追,却被玉虚拦在后面,一时脱不开身,泰山派弟子见此情状,纷纷飞身出击,刚追出数步,闻怀瑾带着昆仑其他白衣弟子如神兵天降,一边举剑大声嚷嚷抓魔教余孽,却各自散开,只跟泰山派弟子推推搡搡,一时人流涌动,白色人影与墨绿袍衣成犬牙交互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气得泰山派一众汉子不住跳脚乱骂,却磨不过昆仑派绝妙轻功,场面混乱至极。
谢离朗声大笑,一手提着林故渊,一连踩过十多个脑袋,只听身下吱吱哇哇一片乱叫,已一口气飞至达摩殿中央,边跑边回身高声道:“小兄弟,我原只当你粉面香腮的禁不住半点委屈,不想胆识义气皆有过人之处,真真是男儿血性,你放心,方才你为我挡这一招,今日谢某在此,断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你去!”
众人怕被他踩中,唬得接连后退,让出一大片空地,露出磨得黝黑发亮的石砖,两人无处借力,山枭一般先后落地。还没站稳脚跟,前后左右无数短剑凌空刺来,那剑轻而薄,翻飞掠动不起声息,极宜暗杀,只听哈的一声女子呼喝,一名头戴斗笠的身影拦在身前,帽檐略抬,短剑平平递出,正冲谢离咽喉!
“不好,不好,又是寡妇脸!”谢离故做骇然,侧身轻巧躲过,借势俯身往斗笠下一探脑袋,跟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笑道:“长得挺俊。”
那女子气恼至极,举剑再刺,谢离回身二指夹住她手中剑锋,忽然收敛笑容:“你让开。”
那雁荡山弟子哪肯罢手?手腕一翻,蓄力回剑,谁料使出全身力气竟无法将剑从谢离指间抽回,顿时清秀面孔煞白一片,恼得几乎咬碎一口贝齿,谢离淡淡道:“女人都不容易,我不杀女人。”说完二指微动,只听卡啦一声脆响,那短剑竟断为两截,当啷啷两声跌在地上。
众人皆是一凛,心说能以手指之力凭空断剑,内力强到怎样地步?一晃神攻势减弱,那雁荡山女弟子见众人被他唬住,大为火光,喝道:“你这丑八怪惯会胡说八道!”回身从同门姐妹手中接来一剑,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持剑飞身而起,直刺向谢离右肩要害!
谢离当真不还手,挺身向左一侧,那女子招式极快,眼见着便要刺中谢离右臂,林故渊一路藏剑于肘不肯出手,此时再不顾其他,拔剑相迎,他离得远,还未挨到女子短剑,只见视野蓝影一闪,当的一声脆响,顿时火星迸射,竟是那峨眉掌门替谢离生生扛了一剑!
他俩都大为诧异,只见峨眉那“小甄宓”不知从何处飞来,正落在谢、林两人前方,长剑刷刷挥舞,一人迎战雁荡山七、八女弟子,身姿清隽飘逸、轻灵敏捷,一手玉女剑诀左右照应的滴水不漏,丝毫不落下风,只听叮叮当当剑响不绝,堪堪给二人让出一条大道。
霎时峨眉众弟子也已到场,见自家掌门放着魔教妖人不管,竟和雁荡山弟子激战一处,提着剑不知如何出手相帮。
那“小甄宓”忽然俯身,左足后踢,右手持剑送出,有若神女献舞,同时逼退两名雁荡弟子,长发飞扬,发中一段素白丝绦临风飘扬,她猛然回首,眸光清冷:“还不快走!”
谢离唇角一勾,道了声谢,拉着林故渊大步前行,与那女子错身而过时忽然伸手往她发间一拂,素白丝绦倏然落地,谢离道:“这东西不吉利,不要戴了。”
那女子神情错愕,提剑便要追问,谢离却似早有防备,踩住一名雁荡山女弟子的头借力跃出老远,顺手捞起一人头上斗笠当做盾牌,一路连挥带舞,此时众派弟子纷纷反应过来,举着兵刃从四面八方朝两人扑来,皆被谢离以斗笠左右挡开,视野之中到处是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剑尖呲呲乱刺,斗笠越来越破,已是四面漏风,忽然背后嗖嗖几声暗器响,谢离半真半假叫一声不好,呐喊道:“抓稳了!”于半空中猛一转身,架着林故渊两腋,飞身一转,竟将他甩至身前,只这瞬间分神,一柄弯刀噗的一声从斗笠当中穿过,差一分便要刺中谢离面门,谢离眼睛不眨,哈哈一笑,举起斗笠反手一拧,凭空夺了那人兵刃,接着将插着刀的斗笠高高抛出,一把提起那人扛在背后,那人踢蹬着双腿嗷嗷乱叫,只听嗖嗖数声,后背已身中数镖,气绝而亡。
谢离回头一看,乐道:“呦,化血镖,自家人。”他边不歇气的跑,边对林故渊笑道:“看着吧,这里的魔教妖邪可不止我一个。”
林故渊手持长剑在前方奔跃开路,边打边恨恨道:“你是有多招人恨,连自家人都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