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报纸上可是清清楚楚地登着呢。同样都姓沈,也都是打外面来的,你就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胡太太一点不客气道。
沈芸芝哪里还能听见那些聒噪声音,只觉天崩地陷了。
怎么会是杜聿霖呢,怎么可能是那个杜聿霖?
她猛地蹿了回去,在卖废旧报纸的摊上一通翻找,还真让她找到了关于沈南瑗和杜聿霖的报道,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这个世道太荒唐了。
沈南瑗和杜聿航没结婚,却和杜聿霖来了镜澳,开创一片大好事业,公布婚讯。还有杜督军和杜夫人的祝福。
开什么玩笑!
她拿着那份报纸,又是哭,又是笑,活脱脱的疯子行径。
路过的指指点点。
等沈芸芝缓过劲儿,笑得可肆意。这俩都成了镜澳响当当的名人,而自己却像活在臭水沟里的烂虫子一样。
可笑,真可笑啊。
等笑够了,沈芸芝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和算计。
再有人拿手指点她时,她破口咆哮道:“给老娘放尊重点,老娘是沈南瑗的亲妹妹,杜大亨的亲小姨子!”
——
沈南瑗和杜聿霖的婚期是杜夫人仔细选的日子,廿十一日,诸事皆宜。
约莫十天前,新报上登了一则寻亲启示,在版面最角落那,要不注意看还真给忽略过去了。至于沈南瑗看见,一个是她看得仔细,二是那上面落款的‘沈’引起她的注意。
鹿鹤峤等人上个月就回国安排,估摸现在已经在来镜澳的路上。
留下匡珍珠还有在调理身子的吴娉婷陪着。
匡珍珠道:“这是沈芸芝登的吧,不会想跟你认亲吧?”
沈南瑗给了她一个‘不然呢’的眼神,“她那两个姐姐听说是去了天京。”
“她这是作大死啊!”匡珍珠下了论断。
谁说不是呢。
沈南瑗惬意地啜着冻柠茶。
“行了,咱们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既然都知道,定是防范好了的,什么时候吃过亏。”吴娉婷戳穿了道。
再加上杜聿霖那个宠妻狂魔。
只有沈芸芝完蛋的份。
别说,沈芸芝的招儿还真是老套没新意。
觉得沈南瑗和杜聿霖出了名,会在意名声。花了全身家当才在报纸小版面上登了那么一条寻人的广告,然后且拿着那份报纸在婚礼前几日找了过去。
殊不知,她傻到了不行,这就相当于一个预告。
“姐姐……”沈芸芝恨逼着自己,才逼出了热泪盈眶。
孰料,沈南瑗更是热情,一把抱住她箍得牢牢的,狠狠拍了拍她后背,“妹妹,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这样一个开篇,沈芸芝完全被打乱了节奏,叫沈南瑗给牵着走。
沈南瑗还给登报的报社发了邀请函,感谢宴也请了他们一道,讲述她和沈芸芝是如何失散的。
当年的事情,一件件,那可都是诛心,更是诛灭亲情的。
沈芸芝的脸色在记者们从不可置信转为唾弃的变化中,白瘆瘮的。
“姐姐,当时是我年纪小,让人给蒙蔽了!”
沈南瑗避重就轻:“其实,我又怎么会怨恨你呢!妹妹你是不知道,咱们小姨,那是真真切切在寻你,等你回家呢。”
沈芸芝陡的一惊,遍体生寒:“我母亲哪有什么姐妹,我没有什么小姨!”
“不,你有的,她小时候抱过你,你母亲临终前托付的。”沈南瑗盯着她的眼睛,表情平静地逐字道。
“没有,你,你骗人,你个贱——”
杜聿霖自是不会让脏话污了沈南瑗的耳朵,手下人立马就把人带了出去。
“我派人护送她回泷城。”
沈南瑗依偎进他怀里,点了点头,外界来看,就像是被这凉薄的姐妹情伤害,实则只有揽着她的男人知道,这小妮子在他胸口画圈圈故意撩拨他呢!
三日后,沈芸芝被押上了船。
别说是沈南瑗了,就连杜聿霖的手也好久不沾血了。
毕竟乱世的军人那叫杀伐果断,若换了个和平的地方,仍旧手满鲜血的话,就成了真正的恶魔在人间。
泷城确实没有什么小姨在等着沈芸芝,不过沈南瑗已经差人给匡傲西发了封电报,告诉了匡傲西,那些前程往事的来龙去脉。
匡傲西会不会迁怒沈芸芝,找她报仇,是未可知的事情。
更何况,在动荡时局里,如何保全自己,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