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枫瞧着她妹妹,惊叹一声:“呀,眉眉今日真娇俏,这顶花冠戴在头上真是美若天仙。”
徐观岚朝旁边努努嘴,说:“表哥正邀功呢!说我亏得他这顶冠子才变美了。”
徐听枫笑着说:“表哥素来只疼你一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只想着你一人,你知足也就罢了,如今还变相地来显摆,是何道理?也不怕我们嫉妒。”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徐知茵,徐知茵尴尬地笑了笑。
徐观岚一向嘴上不折本,说:“姐姐自有未来姐夫小侯爷来疼爱,哪还用得着来吃这一盅醋。”
徐听枫被她说的一时语塞,满脸羞红,徐观岚一脸洋洋得意。冯濬在一旁看着她骄傲的小表情,满目堆笑。
徐知茵看着他们几人互动满满,而她像个多余的,心里哽咽不是滋味。
不多时,京中交好的夫人皆带着自家女儿上门来庆贺,府里早几天就从外头采买了不少花卉盆栽摆在显眼处,广场上摆着宴席,又请了戏班子挑时兴的曲子来唱,一时热闹非凡。
苏红缨一向最懂闺蜜,见了她,说:“我知道你喜欢《松窗夜谈》,原是想将后续找来给你做礼物的,但是寻遍了京城都没有。只好给你买了你最爱的宴山楼点心来。”
徐观岚一阵狐疑,她明明已经看到了后续,她怎么说没有呢?她一时想不明白,便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屋内走。到了里间,将枕头底下的书抽出来,往她手上一放,说:“你瞧这是什么?”
苏红缨拿起来翻看,震惊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后续?”
徐观岚说:“存雅斋就有卖,前些日子,流月从那边买回来的。”
“不可能啊!”苏红缨满脸诧异,说:“不可能,我昨日还不死心,去了一趟存雅斋,掌柜的说并无后续,从来没有过。”
这是怎么回事呢?那她手上的书从何而来?
她赶紧把流月叫了进来,细细问了一番。流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那日明明白白是被掌柜的喊了,才进去买的呀。怎么苏家小姐去就说从没有过呢?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下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三人正冥思苦想其中奥秘,映月在门外喊道:“小姐快出来,舅家老爷送来了小姐的生辰贺礼,太太叫您过去呢。”
徐观岚应了一声,邀请苏红缨一起过去。一时两人携了丫鬟婆子们往正院走。冯夫人处正热闹,众人围着两个大木箱子啧啧有声。原来她外祖父给她送了整整两大箱子的云锦来,那光丽的色泽与灿若云霞的精美花纹,让人直叹:太豪气了!尤其是其中有两匹织金孔雀羽妆花纱,纵使在场的都是达官贵人的家眷,皆只闻其名,从没见过实物。如今一下见了两匹,差点晃的眼珠子掉下来。
不愧为金陵冯府的手笔!
冯夫人笑盈盈说:“眉眉,你外公特地交代,这两箱子云锦都是送给你的,旁人不许动呢。还有一封书信,也是给你的。”
徐观岚连忙接过书信,看了眼信封,正是她外祖父的字迹。见字如面,一瞬间,她差点落泪。她自回了徐府,再也没见过外祖父,好几次梦中都梦到他,都是小时候的趣事,每每醒来又怅然若失。
苏红缨凑在她耳畔说:“你外祖父待你真好!”
是真的好!这世上最最疼爱她的大概就是外祖父。她将书信往胸口一藏,她要等到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静静看,然后去庙里给他老人家求个平安符,再回一封信,一起捎过去。如果能去一趟金陵,见见他老人家,陪他几日,就好了。
冯夫人命人将两箱子云锦都抬到徐观岚院子里,一再嘱咐好生收着,毕竟这是相当名贵,产量极少,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料子。
薛母出身小门小户,在地方上顶多算个体面人家,又是第一次参加京城这种达官贵贵夫人间的聚会,早已被尚书府的排场震慑住了,这只是个小姐过生日,竟然这样大的阵仗。虽然冯夫人很热情地向她引荐其他贵夫人,那些人也多笑着尊称她一声“状元娘”,但她站在人群里,觉得周围都是贵气非凡的贵妇,而她就像乡野村姑,无形中短了人家一截,与她们格格不入。又暗自庆幸,得亏在冯府的贺礼抬来之前,把自己的贺礼送了出去,若是见了冯府的,她的可送不出手。
薛母愣愣地想,冯夫人此前那般纡尊降贵,上门来拜访她,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