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挖的坑并不深,又是新翻的土很松软,所以三俩下乾琦华便挖出了刚刚被放进去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小的瓷瓶子。乾琦华放在耳边晃了晃,里面有液体的声音,于是拔下小瓶塞,发现里面装的是一种透明的像水一样的东西,鼻子凑上去闻一闻,并没有什么味道。
乾琦华觉得这肯定不是水,既然那个宫女费这么大的劲找到这里来处理,这肯定是重要的东西。于是乾琦华将这个小瓶子收了起来,三两下用脚将地上的小坑用土再埋上,乾琦华决定找个比较懂行的人研究一下。
晚上,莫无殇因为听从太医徐竟的建议,让冼幽好好的休息,所以便没有来月华宫,这倒是给了乾琦华一个好的机会。
只是遗憾的是,从前月华宫的内殿向来都只是红笺翠烟等几个冼幽比较信任的人轮番当值,且是在门外的,所以乾琦华才能那么自在的出来进去,可是冼幽此时病着,看守就比之前要严的多了。
乾琦华只好通过在院子里制造一些动静,吸引红笺的人出去,趁着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溜进去。
他将准备好的一粒药喂进冼幽嘴里,然后都来不及再看一看冼幽便又赶紧从窗子跳了出去。
“怎么回事,是野猫嘛?”紫玉关上房门,挠着头发疑惑道。
“大概是吧。”红笺一百往里走,一边回答着,“翠烟呢,怎么不见她。”
“我看到她在房里翻书呢,挺认真的。”
“看书?”红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小主这会儿都还没醒过来呢,还看什么书啊。
“好像是医书吧。”紫玉继续道。
“哦,这样啊。”红笺想着昨天晚上自己疼得不行的时候是吃了翠烟的药才好的,于是隐隐觉得大概翠烟也是会些医术的吧,搞不好现在是在找方法帮助小主呢。
而红笺并不知道,翠烟何止是“会些医术”的程度,她本来就是神医陆明的关门弟子。
“唉,不知道小主什么时候能醒。”红笺最后说了一句,然后看了床榻上一眼,见冼幽还安然的躺在上面,于是继续站着守着。
而此时乾琦华则就蹲坐在后窗的窗沿下,这时才略略的放下心来。
刚刚他给冼幽吃的,是一颗他多年前的来的连自己重伤时都舍不得用的药丸,十分珍贵,他相信一定会对冼幽有好处。
这样想着,他慢慢的在窗沿下坐下来,已经不打算走了。
反正回去之后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烦躁的很,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也还算是在冼幽身边陪着她吧,至少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夜风此时却呼呼的吹起来。此时已经是腊月,十分寒冷。
但是心中有了期望的人或者事,心里便有了热切,这样才能什么寒冷都不会怕。
翠烟在房间看了一夜的医书,却只懊恼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明明已经知道原因了,可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呢。
这样埋怨着自己,翠烟打了盆水,想要帮冼幽擦洗一下,却发现冼幽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小主!”翠烟喜出望外,忍不住喊道。
冼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我睡了很久吗?”
翠烟赶紧上前再次为冼幽诊脉,出乎意料的发现冼幽身上的寒气竟然已经得到缓解,只是身子还是虚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翠烟欣喜着,却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哪里知道,昨天晚上冼幽吃过那么名贵的东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冼幽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翠烟,开口声音很微弱,道,“我到底怎么了。”
说到这个话题上,翠烟的神情陡变,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小主可曾听说过有一种植物,叫做雪蔓。”
冼幽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从没听说过。”
翠烟叹了口气。也难怪,这种东西确实很是稀有,尤其是在大元,根本无处可循,下毒者能选择用这种毒药,也是手段极其高明。
下毒?
没错,翠烟在刚开始为冼幽诊断把脉的时候便看出了冼幽的症状,其实与其说是受寒,不如说是中毒。
“雪蔓这种植物其实是种药材,只是药性却比毒药还要剧烈,轻易不能上手,医书上说,用此方,除非万不得已。因这东西非常损害身体机理,尤其是对于女子。”翠烟看着冼幽。最后几句话咬字咬的尤为重。
这碗汤里下的药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常人来说也已是致命,红笺正值月信,只不过被冼幽喂着喝了这么一口就疼痛不已,其威力可见一斑。
冼幽闻言,立刻明白了翠烟的意思,于是她十分直接的问道,“我会像雪妃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