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拓跋锋却在与楚临君这一对击之后眼中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然而他并没有说话,却是突然朝着楚临君勾了勾手指。
楚临君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于是拓跋锋只得再次主动攻击,飞速的疾驰过去,又一次与楚临君纠缠上。
这是很纯粹的肉搏,没有武器,只是力量的相互对比。摔,躲,绊。每个动作都是实打实的打在身上,或是摔在地上。但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
而两边的士兵也都很有默契,北狄的人坐在马上面静静的观看,大元的士兵穿着铠甲还是如方才般整齐的站着,没有人上去帮忙,也没有人说一句话。
他们只是纯粹的观众。
大概交手了有半个多时辰,两个人才慢慢停下来。整场打斗中,拓跋锋只稍稍比楚临君差了那么一点儿,几乎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蒙楚将军承让了!”拓跋锋这时才开口,看着楚临君的眼神并非算计或者嘲讽,反而是一种很纯粹的欣赏目光。
楚临君看着拓跋锋,心里对他慢慢的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拓跋锋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走到楚临君面前,道,“素闻楚大将军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临君谦逊了一下,随即思及冼幽给自己的信,然后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大王子倒是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北狄和大元一向没有太深的交情,互相了解也不算太深,北狄不过是因为西戎率先朝大元国君伸出了橄榄枝,所以才不甘示弱的也想要搞好关系,以避免将来遭受左右夹击。
所以拓跋锋对于楚临君的话,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楚大将军听说过本王?”
楚临君看着拓跋锋挑高的眉头,从容道,“只是偶然间听到西戎五王子殿下提起,说是北狄出文人,相比于王将倒是儒客多出,是以先前对您的印象揣度多为倜傥墨客。”
楚临君仔细观察了一下拓跋锋的神情,发现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他继续道,“不过看王子今日的身手,必当有着精进的武艺,且非从小锻炼而不可得,是以才有些诧异。”
“我北狄乃是马背民族,国中上至王侯贵胄,下至平头百姓,无一不从小锻炼,全部都拥有强健的体魄和耐力。楚大将军听到的,都不过是流言。”拓跋锋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严肃认真。
楚临君见状,哈哈的笑了几声,有些自嘲带着玩笑的意味,缓解着略显尴尬的气氛,“说起来,这流言还真是不可信啊。”
而拓跋锋也知道楚临君并非有意惺惺作态,捏造话题,所以只是稍稍有些低落,便又试图与楚临君热络起来。
拓跋锋看着长长一条街,路两排都是严整庄重的士兵,开辟出的一条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直通皇宫大门。于是想以此为话题套话道,“说起来,大元果真是不愧是天朝大国,本王没想到你朝皇帝派来迎接的卫队竟然这样壮观。”
楚临君一脸纯然毫无其他意思的直白道,“原本我朝皇上并不是习惯前拥后呼浮华仪仗的人,但是却听五王子说,北狄国内风行宽阔恢弘,最好把队伍弄得浩大一些,也算是对于您的重视,我王觉得西戎与北狄距离很近,说出来的应当都是实情,于是便照此着礼部参办了。这也算是,尊重北狄的风土人情吧。”
楚临君淡淡的说完,然后便协同拓跋锋一路往前走。他用余光看了眼拓跋锋,发现他此时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这一路上,他再没有说过什么话。
安排给拓跋锋的府邸距离五王子的住处不远,两栋房子差不多,看不出有什么待遇差别。
楚临君又向拓跋锋嘱咐了一些必要的东西,然后安排好伺候的人手便离开了。
拓跋锋脸上的神情依旧十分难看,他看着窗外干净的院落,别致雅观的陈设,却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讽刺。
先是造谣他们北狄能力弱功夫差,然后又在大元国君面前扬言他北狄喜好奢华铺张,这个西戎五王子真是好生嚣张,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设计败坏他们的名声。
沉默了片刻,拓跋锋叫来几个较为亲近手脚利落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去给我仔细盯着西戎五王子的府邸。”
他倒要看看这个五王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洗梧宫。因为被禁了足,辰妃这几日便只能看看晒晒太阳睡睡觉,十分无聊。
承凤这几日也得空下来,便都在洗梧宫里呆着,倒是也没有跟辰妃多说多少话,但是碰面的次数倒也多了不少。
“辰妃娘娘,你养的鸽子怎么不见了。”承凤看着空荡荡的鸟笼,十分疑惑。
辰妃当时是正在用花枝逗弄几条养在荷花缸里的红鲤鱼,闻言漫不经心的道,“放出去了,让它透透气。”
承凤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挠了挠头,兀自嘟囔道,“又不是散养的鸽子,透什么气啊,笼子不够透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