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女在地上磕了个头,哽咽道,“玥美人派人给辰妃娘娘送了盒伤药来,怎知辰妃娘娘却大发雷霆说玥美人……猫哭耗子假慈悲,命人将东西扔出去,而奴婢只是因为是将东西送进来的人,便挨罚了。”
“幽儿的东西就让辰妃这么厌恶吗?”
“回皇上的话,辰妃娘娘一向不喜欢玥美人,还骂玥美人是……是贱人!”这小奴婢实在是觉得自己冤枉,寻思着反正辰妃也不好好的对自己,索性就在这个时候将所有的事都抖出来了,心想着好歹能让皇上给她们做一回主。
“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污蔑娘娘!”连翘闻言,立刻上前又踢了那个小奴婢一脚。
红笺见状,立刻上前与连翘面对面,叉着腰厉声道,“皇上还在这里你就敢如此放肆,难不成你们无缘无故打了人还不许人诉苦了嘛?”又斜眼看了看已经因为害怕而变了脸色的辰妃,道,“有本事做,你们怎么没胆子承认呢?”
“红笺,不许胡说!”冼幽蹙着眉头训斥红笺。红笺见状,低着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冼幽你不要说红笺,本来红笺说的就是实话。”莫无殇却制止住冼幽继续训斥红笺,道。
“皇上,您不要听这些贱婢乱说,她们这是在报复臣妾,皇上——”辰妃赶紧为自己辩白,虽然脚不方便,但还是上前扯住了莫无殇的袖子。
莫无殇看着辰妃可怜兮兮的样子,却并没有怜香惜玉,反而狠狠地一挥手,将辰妃甩到了地上。
“朕已经不相信你所说的事情了!”
辰妃瘫坐在地上,一脸凄然,“皇上……”
“辰妃,朕已经和容忍你太久了。”莫无殇看着辰妃,语气生硬,眼神中有这毫不掩饰的嫌恶,“你在这宫中横行霸道已有多年,朕虽然知道,但向来不理会。可是幽儿,她这么一心想要为你好,想要跟你和平相处,可你却几次三番的践踏她的好意。难不成你就是这么一个养不熟的狼心狗肺之人吗?还是说,你的安稳日子过久了,又想去天牢里去松快松快?”
辰妃听着莫无殇的形容,同样也觉得很痛心,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让她想起了在天牢中朝不保夕的日子:“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臣妾!”
再怎么样,她也陪伴了莫无殇这么多年,无论他对她多么冷淡多么不闻不问,她也还是每天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盼着他。
可是冼幽呢,不过是一个被封了美人没多久的宫中婢女,论样貌,论家室,论才学,论气质,哪一点能比得上她。凭什么,凭什么莫无殇就一味的偏帮冼幽而批评她呢。
这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她实在是不能甘心。
但莫无殇却依旧十分无情的道,“朕有哪里说错了吗。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这两个婢女一个是按照太医吩咐办事,一个不过是帮忙拿了件东西,可你却这样打她们,这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吗?难道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与人为善,什么叫宽容大度吗?!”莫无殇厉声道。
辰妃听后,哑口无言。哪怕就是能说出辩驳的话来,莫无殇也根本不想听。
“今天幽儿还好心好意的拉着我让我来看看你,说你虽然嘴上常常不饶人,可心还是不坏的。可是今日朕却真真的认识到,你这个人其实表里很一致嘛。”莫无殇嘲讽的道。
“皇上,臣妾……”
“不用说了。这两个侍女,不必在你宫里伺候了。从今日起,你还是呆在这洗梧宫里好好的读读诗书,看看什么叫三纲五常,明白明白什么叫谦让吧。”如此,其实就是想将辰妃禁足了。
“皇上,您消消气。辰妃姐姐也不是成心的。只不过是今日心烦的事情比较多,又加上病痛,所以才一时糊涂。皇上您饶恕她吧。”冼幽上前柔声劝道。
莫无殇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气,他搂住冼幽的腰,满眼心疼道,“幽儿,朕知道你善良。可是辰妃实在是太恶劣了。红笺说的对,你就不应该对她好,不应该关心她,反正她也不会领情。”
如此说着,他牵起冼幽的手,往门外走,边走边道,“你看看你,要不是你非要朕来洗梧宫,也就不至于有这么多的事了吧。看到自己的好心好意反而被人当做狼心狗肺,心里又不舒服了吧,你呀……”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人,辰妃原本无比委屈无比难过的眼睛立刻被愤怒所淹没。
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连翘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将东西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院子里!”
连翘见状,也白了一张脸,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确实是吩咐人去扔了啊。怎么会出现在院子里……”
如是说着,连翘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找来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儿,道,“我不是让你去将东西扔了吗,你是怎么办事的!”
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儿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此时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是……是承凤公主,非要奴婢去给她摘挂在后面树枝上的风筝,所以奴婢才将东西暂时放在了院子里。可是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过来。”
“蠢货!”辰妃骂了一声,想要叫人上来将人拖下去,却又想起刚刚落上所说的话,虽然气的牙根儿痒痒,却也不敢顶风作案,只得坐回到榻上,努力的使自己沉下一些心来。
而她的手掌,此时紧紧地攥着,指甲陷进肉里,已经有了一些血丝,但是还是无法使她冷静下来。
“冼幽,贱人!贱人!”辰妃最终也没能忍住,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