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儿心里这样庆幸着,同时循着机会拉住跟着雪妃一同出门的一个侍女,问道,“这位姐姐,咱们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不是那个玥美人。”侍女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岔岔不平,“这几日她这样频繁的出入咱们祥云阁,本来我还以为她是想巴结咱们娘娘呢,原来不过是另有所图。”
路儿的眼前一亮,“什么另有所图?”
秦嬷嬷将她从内务府派过来的时候就曾交代过,除了雪妃这处要多加留意外,玥美人也是个重点监查对象。因为她的任务,就是弄清楚玥美人和雪妃是否在一起有所密谋,或者密谋什么。现下,便是正中她怀。
“具体图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只是我当时守在湖心亭外,突然听见两个人剧烈的争吵起来,好似是因为上次太后送给娘娘的那副寒梅暮雪图,因为我听着玥美人的是侍女说着什么,‘我们不过就是要你一幅画来,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你这样不得宠的妃子应该有的。再者说了,我们娘娘肯和声和气的跟你说这么多天的话,那也是抬举你,若不是我们娘娘的表哥喜欢,我们才不稀罕呢。’然后咱们娘娘就狠狠地扇了玥美人一个耳光,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路儿听到这里顿时十分惊诧,“竟然有这样的事?”
而当这个消息被通报到太后等人的耳朵里时,同样的也是震惊众人。
“玥美人做这些竟然是为了那副淬过了毒的画?”太后有些不敢相信。
明妃也愣怔了一会儿,随即便嗤笑出生,她轻蔑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夺取人家的东西,当真是婢子出身,没什么见识。”
太后震惊过后,心绪慢慢的平定下来,这几日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终于得以解放,“原来不过是我们多心了。”
只是太后这边因为这件事而欣喜着,冼幽那里却上下一阵沮丧。
当莫无殇闻讯赶来的时候,正看见红笺在给冼幽用冰块冰脸。看得出来冼幽的眼睛里还有盈盈水光,应当是哭过了。
“幽儿。”莫无殇赶紧上前,伸手搂住了冼幽。
冼幽有一瞬间的抵触,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抬头看着莫无殇,眼睛里满是委屈,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回抱住莫无殇,似乎是想寻找一个依靠。
莫无殇看着冼幽还残留着红印子的脸颊,心疼不已,“幽儿,是不是很疼。”
冼幽摇了摇头,但眼泪却轰然砸了下来,湿了莫无殇的衣角。
莫无殇立刻也跟着斥责起来:“雪妃虽然一向骄横,未曾想如今还敢出手打人了。当真是骄纵跋扈,谁都不看在眼里。”
冼幽闻言,赶紧矢口否认,“不是的,都是我思虑不周。我只想着这件东西表哥喜欢,却没有想到雪妃姐姐也是爱之如宝。雪妃姐姐发怒也是应该的。”又求情道,“皇上,您不要迁怒于雪妃姐姐,这都是臣妾的错。”
莫无殇一听,冼幽都挨了打了居然还在替别人说话。一瞬间,原本在他心里就一直单纯柔弱的冼幽立刻又增添了大度豁达这些品质。
“可是朕怎么忍心你白白受这些委屈。”莫无殇轻揉着冼幽的发顶,语气满是宠溺。
冼幽心里满是不屑的冷笑,但脸上却要装作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皇上您能这么想着,臣妾就很高兴了,也就不觉得委屈了。”
莫无殇满眼的欣慰,“你呀,总是这么善良。”
于是,莫无殇便没有再提要惩罚雪妃的事情,但回到书房之后,他却下了令,说是雪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原应重罚,但因着玥美人的求情,所以只罚俸禄三个月,小惩大诫。
“这下,雪妃跟玥美人的梁子可结大了。”明妃幸灾乐祸道,“两个人都已经相互撕破脸了,想必今后更少不了争斗。到时候我便等着坐收鱼翁之力便好。”
太后看着有些得意的明妃,却不忘提醒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仍应该想些法子让皇帝能注意到你。否则一个玥美人没有了,难保不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你始终都是被动着的。”
明妃赶紧改口,“是,臣妾知道了。”
这件事情之后,冼幽这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但雪妃那里却闹得满城风雨。她整天在宫里骂着冼幽,说冼幽恃宠而骄迟早不会有好的下场,还说冼幽表面上一副宅心仁厚,其实比谁都嚣张,比谁都霸道,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贱人。
如此,皇帝便又扣了雪妃半年的俸禄。太后那边听着,也更加坚信了雪妃和冼幽并没有什么勾结,反而关系越发的恶劣起来。
当然,她们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
“师傅,我听说冼幽姐姐又受委屈了。”承凤脸颊上还站着一点白面,现在正在做着糕点的馅料,对着坐在门口摇椅上看书晒太阳的乾琦华道。
乾琦华心想着,你的冼幽姐姐哪会受委屈啊。抬头看着承凤一脸担忧的样子,道,“这宫里人人都在传,说你的冼幽姐姐现在是恃宠而骄,得到了报应,怎的你就不这样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