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往回走了一段路,那矮个少年目光闪烁,又凑到柳浩身边,“柳哥,咱们真不去追他们了吗?现在追上去,说不定那阮家兄弟已经把那两个家伙杀了,实力所剩不多,咱们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呢!”
柳浩瞥了他一眼,冷笑:“你被他们一个扔冰一个丢火的炸了个爽,心里还膈应是吧?”
少年被戳破心思,只能搓了搓手掌,讪讪低笑两声。
“我看你还是闭嘴吧!阮家那两兄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我可不想就这么惹上个大麻烦!弄得到时候反惹一身骚。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红根没集齐,那群人咱们也还没逮住,还是先和容衍他们汇合,不要因小失大了!”柳浩脸色凝重起来,不再管伙伴的小心思,加快步伐赶了回去。
而易逽与石晋,虽然是甩脱了柳浩他们,却仍旧被阮家兄弟紧追不舍。
在快速的奔跑之下,即便是易逽,也没法准确判断哪条路才是最佳选择了,只能靠着长久的经验与直觉,在这片诡异的沼泽中穿行。
脚下的道路泥泞不堪,腐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奔跑过的路段下,甚至会有小段塌陷,淹没在冒着气泡的灰黑色沼泥之中。
光线昏暗,满眼都是渡潭荆棘那红莹莹的血光,蒸湿之气,侵入肌骨。
周遭环境的温度也不知比刚进入沼泽时高了多少,呼吸间都灼热难耐。身体的僵化程度是越来越高了,两人的速度确实大不如前。
虽然受影响的不止他们,追杀他们的那二人也同样受着沼泽中环境的折磨,不过显然阮家兄弟的实力比他们还要高。从开始甩得没影,到现在甚至都能察觉到远远有人吊在身后了,若不是他们跑过的路段对后面的人来说更加艰险,也许情形还会更坏。从这样的状况来看,他们迟早会被追上。
易逽的心中渐渐染上一丝焦灼。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那两人是吃定我们了!”石晋也同样意识到了现状不容乐观,一边再次从塌陷的泥路上迅速跳开,一边冲着易逽喊道,神色一片焦躁。
易逽甩出水流,将横在面前的一小段渡潭荆棘卷开,从缝隙中堪堪穿过,道:“跑了这么久,他们却依然这么紧追不舍,浪费我们太多时间了,这样下去,还怎么通过天测?单纯的想避免这场战斗大概是无望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会会他们!”
“对!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我来天测可不是为了赛跑的,追得小爷累得跟条狗一样,简直欺人太甚!”石晋精神一振,揉了揉手臂,活动着僵硬难涩的筋骨,愤愤答道。
“如今沼译沸腾,道路松驰,或许,这点还能发挥点作用。”易逽看着石晋跳开,已被沼泥吞没的小径,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望着自己刚刚穿过的那株渡潭荆棘那被惊扰后还在空中胡乱挥舞的藤蔓,易逽与石晋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勾起一抹浅笑。
…………
当阮家兄弟二人好不容易追上来时,却没想到与易逽他们形成了场诡异的对峙。
阮家七少爷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的两人,牙咬得咯咯作响。
“怎么样,跑不动了吧?你们不是能跑吗?倒是再跑啊!”这样的台词,他含在嘴里滚了几圈,也没有能说得出口。
确实,他们兄弟二人追上来了,双方的距离不过短短七八丈,他本该一个火云术就能烧杀这两个杀人夺宝的“恶贼”。
然而,也就这不过这几丈间,却横贯了一株渡潭荆棘的几条碗口粗的枝蔓,暗红的色泽,偶尔游弋的蠕动。就如几条凶恶的毒蛇,盘卧在自己的领地,以强横的姿态霸占了这条小径的必经之路,任何入侵这个地盘,越过它的人,都会激起它疯狂的凶性。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吃饱了撑的,一直追着我们到现在,小爷还不愿意跑了,就在这儿跟你们打上一场,看看到底谁的拳头大!”石晋看着被那株渡潭荆棘挡在对面的两人大笑。
阮家七少爷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显然很受不了石晋这副嚣张模样的刺激。
而他那镇定的五哥,却没有被石晋的言语所刺激。只是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低声道:“冷静些,别中了他们的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