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样子不似作伪,三藏忙伸手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吧,都是过去的事了,却没什么大不了的。”
杏仙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上西天面佛求经的天命之人?”
三藏耸了耸肩,纳闷道:“是与不是,这个答案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杏仙突然间神情激动,语气急促道:“当然重要,我在此苦苦守候,相信他必定不会辜负前约,能够再见他一面,每当有外人进入荆棘岭时,我都在暗处仔细地窥探,然而这一等就是两百年,非但没见到带着他那样风采的人物出现,就连长得像出家人的都未曾见到。”
“今日好容易见到了你,风采神韵虽像,只是言语粗俗,举止孟浪,半分儿也不像个正经的取经人,枉费我白白地救你一场。”
见她言语中都是鄙夷之情,唐三藏很不服气,恨恨地咬牙,气急败坏道:“妈的,不就是情不自禁地跟你说了几句心里话么,怎么一下子就被打上了言语粗俗、举止孟浪的烙印,这也未免太偏激了吧。嘿嘿,老子还就告诉你了,我就是佛祖钦点的天命之人,前往西方大雷音寺面佛求经的大唐高僧唐三藏是也。”
话一出口,杏仙眼前一亮,止不住地欢喜道:“是吗,果真是你么,大唐高僧唐三藏,我还真怕你不承认呢,你可还认得我吗?”
见她的表情态度瞬息万变,这会儿又恢复了热情,三藏颇有些招架不住,不得点头承认道:“按理说我是不可能会认识你的,只是我自看过原著,知道你是八百里荆棘岭上的那个杏仙。”
杏仙闻言泪流满面,又上前几步,痴痴地看着他的面容道:“记得我,你居然还记得我,你可知道这两百年来,我的内心时刻忍受着煎熬,好担心你会不记得我。真像啊,这两个人的面容神情,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那人木讷,你却颇知情意,让我更加地欢喜也。来来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若真是那个人时,自会有所应证。”话说到此,她便不由分说,拉着三藏的手就往林子里跑。
这杏仙虽面容憔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路拉着三藏的手,跑得飞快,就在三藏气力不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之时,两个人便来到了林间的一块空地,当真好幽静的一个去处,正中间是一座破败的古庙,年久失修,门窗简陋,墙倒屋颓,仿佛人一推门,便要整个坍塌下来一般。
所幸这古庙的地理位置极好,门前屋后是一排松柏翠柳,桃李修竹,将古庙团团地包围,好似一副精致的乡间油画,让人看着心旷神怡,妙趣横生。这古庙亦坐落在一处山涧旁边,泉水小时叮叮咚咚,如有人在弹一首无名的钢琴曲,暗合着玄妙的乐理;水流暴涨时,一汪小小的山泉形成了一注瀑流,哗哗流淌,激情四射,使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无限意趣,当真是令人神往心醉。
眼看着这一幅美妙的画面,唐三藏陶醉其中,仰天叹息道:“真好去处也,我死后若能葬身在此,九泉之下亦当瞑目也。”
听他这番言语,杏仙面色突地一黯,转而恢复平常,喜笑嫣然道:“你若当真有心,也不必葬身在此,只需留下来陪着我居住,我便心满意足了。”
见她居然当真,唐三藏甚是尴尬,急忙地笑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哈哈,那可不成,我可是奉了佛旨上西天取经的,若是中途停歇不前的话,只怕要天降雷霆,将我生生地电成了齑粉。”
“我说这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木仙庵么,但怎这般地简陋,如何能够住人?”
杏仙摇了摇头,解释道:“那木仙庵却坐落在八百里荆棘岭西去的尽头处,此处只是当年祭赛国的先辈们前往木仙庵供奉而修筑的一座古庙,专门用来歇脚住宿的,一向并无名色也。”
三藏闻言禁不住目瞪口呆,惊骇道:“不会吧,这祭赛国的先辈们未免太痴了,居然行走了八百里艰难险阻的荆棘岭前往祭奠,这诚意可真够大的,却不知这林中是有什么灵验的仙人,值得他们这般敬畏,莫非是你们这班木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