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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殷已经懂了。</p>
原本的……杀掉陆缜、了结一切的意志没能实现,她的离开却导致了陆缜真正的崩塌。</p>
在她第一次重生出现在27岁的陆缜身边的时候，没有系统也没有金手指。而在她第二次重生醒过来之后，却拥有了可以修改剧情的能力。</p>
——因为垃圾剧本走崩了。</p>
男主意识坍塌，停止一切行为，世界也就无法运转，这才会有特殊的力量介入。而上辈子的陆缜遗留的最强意志是……她能幸福，所以系统的权限交到了她的手里。</p>
拿到权限的楚殷对陆缜进行了新一轮的暗鲨，可最终也用权限救了他。</p>
……原来如此。</p>
楚殷很久之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p>
这圆圈,画得好难。</p>
——可那些对陆缜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p>
他死过三次,才站到她面前,现在……终于可以重新开始。</p>
陆缜抵住她的额头,抬手揉了揉她的耳骨，声音微哑：“过去了这么久,需要我教你吗。”</p>
楚殷回过神,才想起他刚才说的话。</p>
……这不叫亲。</p>
她一抬眼，极近地撞进他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压着的欲.念,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抓住了衣角。</p>
未成年的躯体,老司机的灵魂。</p>
楚殷非常了解现状。</p>
但她拒绝接受。</p>
“不……用了，”楚殷抿着唇往后退了退：“你给我矜持点！”</p>
陆缜含着笑把头压低：“楚殷，我已经很矜持了。”</p>
压着自己，一步步小心,慢慢再走到她身边最近的位置。</p>
再近一点，就要碰到了。</p>
楚殷连忙手动推开一点距离，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事。</p>
“不对，那书里的女主呢？”她点了点陆缜的肩膀，“你的官配。”</p>
陆缜抱住她，在楚殷颈窝蹭了蹭：“不知道，也不重要。”</p>
或许有过这样一个人，但他根本没有在意过。</p>
因为他的世界止步于她真正离开那天。</p>
楚殷好不容易把陆缜踹开，然后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站到安全距离之外。</p>
她抱着胳膊，义正言辞地说：“我未成年，你不要想有的没的，犯法。”</p>
陆缜笑了：“马上成人礼了。”</p>
楚殷：“那我也没成年。”</p>
陆缜勾唇：“知道了，我等着。”</p>
楚殷瞪他：“……没让你等！”</p>
说得好像成年之后就会做什么一样……！</p>
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就算以上辈子的程度来看，亲一口根本不算什么，那这辈子也不行。高考前她的主业只有学习，别的事都要靠边。</p>
……现在想想，单独偷偷摸摸地跑到没人的洗手间这件事也非常上不得台面。但刚才楚殷满脑子只想搞清楚替身的问题，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暧昧。</p>
她咳嗽两声，背着手率先走出去，好像要逃离案发现场。</p>
陆缜依旧不慌不忙地跟在她后边。</p>
出了电影院，走下高高的台阶，楚殷忽然在路边看到一团不明生物。</p>
宋兆霖幽幽地蹲守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拿着根吃完烤肠剩的竹签，一抖一抖的，盯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出来。</p>
纯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需要一个交代。</p>
楚殷：“……等我呢这是？”</p>
宋兆霖幽幽地说：“我在等一个解释。”</p>
楚殷略微有那么一丝心虚，陆缜却非常坦然：“你问。”</p>
宋兆霖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然后抖着竹签子问：“你俩扔下我干啥去了？”</p>
说完，没忍住，自己捂着嘴傻憨憨地乐了起来。</p>
宋兆霖从“有奸情”这三个大字出发，满脑子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因此虽然极力掩饰，浑身上下仍然透出一股猥琐的气质。</p>
楚殷的手痒了起来，强行忍住揍他的冲动：“……什么也没干。”</p>
宋兆霖一脸不信，转过头看向陆缜求证。</p>
陆缜唇角微翘，神情间透出一丝愉悦。</p>
他的视线扫过楚殷，然后又落到宋兆霖身上：“我们……”</p>
意味深长地停顿。</p>
宋兆霖尾巴都快摇起来了，耳朵竖得老高：“什么什么什么？”</p>
楚殷从陆缜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暗秀的企图——要是让宋兆霖听见一点苗头，明天全校就都知道了。</p>
于是她果断翻了剧本出来，直接给陆缜禁言了。</p>
陆缜正要开口，说“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抱了一下”，但忽然察觉到一股力量引导他沉默。</p>
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是他的个人意愿，一条是别人的指示。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陆缜意识到他可以选择其中任意一条。</p>
陆缜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楚殷。</p>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新规则留下的“福利”。</p>
楚殷显然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活动，只当陆缜是察觉到了自己动的手脚，于是做了个鬼脸，自己转头走了。</p>
“别走啊！没说完呢嘿——”宋兆霖伸出尔康手，但楚殷走得毫无留恋。</p>
他回过头，眨巴着眼睛看向陆缜：“缜哥，你们俩到底啥情况啊？”</p>
作为吃瓜大户，他当然知道现在学校里有很多人在嗑他们俩。就刚才蹲在马路牙子上等人的这段时间，论坛里已经有帖子在说刚才电影院的事了——陆缜和楚殷坐在一起！</p>
一块儿看电影哎！哪怕看的是这种无聊的纪录片，但这行为也很像情侣才会做的事。</p>
宋兆霖搓了措手：“你们在——咳咳咳、在一起了吗？”</p>
陆缜收回目光，开口道：“是我单方面在追。”</p>
……真的可以开口。</p>
陆缜垂了垂眼，忽然笑了起来。</p>
被楚殷牵着从规则的圈里跳出来之后，原来他的言行已经不再为任何人所束缚。</p>
他依然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只不过……多了一些优势。</p>
宋兆霖“嗷”的一嗓子叫唤出来：“天啊！”</p>
陆缜在追女孩子——这事放到以前来看，宋兆霖和谭科根本不会信，但如果追的对象是楚殷的话，就莫名变得很合理，甚至觉得有点难。</p>
“那你进度怎么样啊陆总！”宋兆霖一脸猥琐地举起手，勾了勾自己灵活的小拇指，“牵手手没？”</p>
陆缜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p>
宋兆霖两辈子都是纯情小傻子。比他能想象到的，多得多。</p>
不过楚殷不想让他说，他不说就是了。</p>
陆缜有很多很多的耐心。</p>
高考之前，不打扰她学习。</p>
高考之后……</p>
宋兆霖看他不说话，十分理解地叹了口气：“唉，没事，事在人为！殷姐这么难追一个人，牵不上小手很正常嘛！”</p>
陆缜：“……”</p>
他有耐心，但依然忍不住急切。</p>
心底隐秘的渴望，想让世界都知道他们独一无二的联系。</p>
知道她是他的。</p>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p>
赌一辈子。</p>
-</p>
楚殷深切地反思：“我觉得我最近有点懈怠。”</p>
学习姬看着她桌上刚刚被刷完的新练习册：「……倒也没有？」</p>
楚殷一边唰唰唰地改错题，一边道：“被狗男人的凄惨经历分掉了一点精力，实在是不应该。”</p>
学习姬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样子：「……我觉得您想多了，宿主。」</p>
顶多也就给男主同志分了5%的精力。</p>
这么一想，男主还挺可怜。</p>
楚殷现如今的做题速度已经可以用光速来形容了。以数学为例，因为前期积累了太多千奇百怪的题型，又一直不断地重复做题、改正，在这个过程中，大框架已经完全融会贯通，再加上她本人超强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现在做题已如切菜。</p>
平时经常堂测，两节课的大卷子，通常楚殷一节课不到就写完了。</p>
其他各科的水平也在日日精进，楚殷是很有计划性的那种人，每天的学习任务都会超额完成，一点点稳步迈向高考。</p>
改完了所有错题，楚殷把练习册放到一边，喝了口水。</p>
“所以我的高考任务呢？什么时候公布。”</p>
学习姬：「现在还不是时候哦，宿主。」</p>
楚殷哼了一声。</p>
任务她猜也能猜出来，大概是考下高考状元那个级别。她比去年模拟高考的时候又进步了很多很多，楚殷是有底气的。</p>
她更感兴趣的是任务奖励是什么。</p>
楚殷之前就想过，对于学生而言，其实学习生涯的最高峰也就是高考了。进入大学之后，虽然也依然需要学习，但模式已经和高中完全不同。所以楚殷一直猜测，高考应该是学习姬能发布的最高任务。</p>
与之相应的，最高的奖励权限是什么呢？</p>
如果容量继续扩大的话，那大概是一整面纸？或者还有其他的修改方法？</p>
不过学习姬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确还没到公布的时候。</p>
等成人礼过去，还有最后一个月，她要稳住自己的节奏。</p>
这堂课又是堂测，测的是英语卷子。</p>
楚殷四十多分钟就刷完了全部选择部分，放下笔想休息，忽然被英语老师拍了拍肩膀：“去趟办公室吧，这卷子你不做也行——班主任找你有事。”</p>
“哦，好的。”楚殷把卷子平铺在桌面上，然后就离开座位往办公室走。</p>
她一走，宋兆霖的目光顿时漂移过来。</p>
还没看两眼，就被折返回来的英语老师爆了头。</p>
“人家不用做！你也不用做？”英语老师低声吼他。</p>
宋兆霖连忙龟缩了回去。</p>
……</p>
“代表高三学生发言？”</p>
办公室里，班主任微笑着告诉楚殷这件事，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慈爱。</p>
“怎么这么惊讶，我们学校高三，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呀。”</p>
年年成人礼都会选代表出来发言，楚殷要成绩有成绩，要长相有长相，听学生们说在学校里人气也很高，完全就是代表的最佳人选嘛。</p>
楚殷没有作为好学生当众发言的经验，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p>
班主任挥了挥手：“没事，在网上找找就行，大家也不怎么听内容。”</p>
楚殷：……不愧是带班多年，好真实。</p>
“别有压力，你站在台上，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激励了。”</p>
楚殷没法再拒绝，只好答应下来。</p>
走出了办公室，迎面碰上韩初莹：“殷殷！你是不是今年的发言代表？”</p>
楚殷扬眉：“你怎么知道？”</p>
韩初莹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我就要闹了！”</p>
楚殷一时竟无言以对。</p>
韩初莹接着一脸兴奋地问：“所以你成人礼穿什么呀？想好了吗？要不要我来给你准备！！”</p>
楚殷：“虽然还没想好，但是不用麻烦啦。”</p>
韩初莹：“不麻烦！我一点都不麻烦！”</p>
她在大脑里已经生成了十套look，每种都很鲨人，她姐必须是今年成人礼上最美的那一个！必须！！</p>
不过韩初莹还是尊重楚殷的：“殷殷，当然还是以你自己优先，但只要你自己不知道穿啥，就找我好吗！我一定会好好设计的！”</p>
楚殷怕了她：“好好好，知道了。”</p>
对于成人礼的着装，楚殷没有什么想法。</p>
上辈子成人礼的时候，楚家还没有破产，楚秋秋也还在荟文，当时家里好像一起给她们定做了礼服。</p>
不过现在没这条件，楚殷也不想浪费精力，所以就打算成人礼之前随便去商场买条裙子算了。</p>
不过放学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了楚实的电话。</p>
“殷殷，学校成人礼要到了吧？”楚实问，“礼服的事你不用操心，专心学习就好，哥哥帮你准备！”</p>
楚殷松了口气——倒是省得她自己去挑了。</p>
“别买贵的，普通一点就好，谢啦哥哥。”</p>
“放心吧！别谢，都是哥哥该做的。”</p>
……</p>
几天之后，楚殷下课回到宿舍，宿管阿姨忽然笑眯眯地叫住了她。</p>
“丫头！来来来，有人给你送东西了——”</p>
楚殷走过去一看，是一个很大的礼盒，高级绒面。她一看logo就知道，应该是哥哥买的礼服到了。</p>
现在整个楚家的经济状况应该都不太好，哥哥买的这家高定还非常非常贵，楚殷轻轻叹了口气。</p>
“送东西的小伙子帅得不得了哎！”阿姨揶揄地看着她，眨了眨眼，“对象吗？”</p>
“不是，是我哥哥。”</p>
楚殷向阿姨道了谢，然后她拿好东西准备上楼。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p>
接听之后，楚实的声音传了过来：“殷殷，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快来。”</p>
楚殷愣了愣，礼服已经寄来了，哥哥还亲自来一趟做什么？</p>
她应了两声，来不及上楼，只好抱着手里的盒子走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