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的差役各个身侧配了把明晃晃的刀,而排队等待入内的学子们则被搜了底翻天,不仅身上衣裳要脱下检查,便是他们带的吃食也要经过多番查看,顾成礼从家里带的烧饼被撕成好几块,只为了看看饼子里面是否携夹纸条,幸好他的烧饼是无馅的。</p>
李玉溪身上脱了只剩裤衩,被官差察看完后捧着一堆衣裳羞愤过来,“还好今日不冷,倘若是染上风寒……”</p>
顾成礼察觉衙役的目光扫来,眉头一跳,赶紧对着李玉溪道,“慎言!”这个时候若是被衙役给丢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取消了考试资格,以往也是有过这样的例子的。</p>
李玉溪立马噤若寒蝉,乖顺地将衣裳套上,不敢再随意出言。顾成礼见衙役走开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些衙门的衙役不好对付,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却是难缠的“小鬼”,像他们这些没银两上下打点的学子,是最好拿捏的对象。当真和其对上了,根本划不来。</p>
贡院是科举考试的场所,也就是顾成礼他们这些学子的考场,同安县地处江南,文风兴盛,贡院也建造得颇大,顾成礼粗略望去,估摸着至少有上万号舍。</p>
府试时间比县试久,要整整五日才考完,而这五日里考生们的食宿皆是在号舍里解决。号舍的构造如同一间没挂门帘的单间,每隔两三间号舍处便有一官差持刀把守,若在考试期间发出异样或者是出声,可能会直接被这些士兵拖出考场。</p>
等顾成礼排队进入贡院后,发现他处境非常不妙,分给他的号舍竟然是在茅房旁边。贡院里的学子五日内都不能出去,可人有三急,总是要解决的,贡院每排号舍的后面都会有一个茅房,而如今他的号舍正是分到了茅房旁边。</p>
顾成礼黑着脸,他先前竟忘了这茬,应该要提前自制一个口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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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爹和李秀才夫妇待在小院里闭门不出,静心等着顾成礼二人府试结束。</p>
李秀才作为两人的老师,对顾成礼二人水平早已经摸清楚,倒是比齐氏和顾爹要沉稳些,每日泡着一壶茶茗悠哉悠哉,时不时还出门与相识的秀才唠嗑一番。</p>
齐氏见着他这般快活,心里着实有些不畅快,逮着他回来,就把他揪回房里,“溪儿还在贡院里不知怎样了,你这个当爹的倒是乐得逍遥自在。”</p>
“你急有什么用,以他俩的学识能考中便中,考不中急也没用。”</p>
齐氏扭过身来看他,“那你觉得咱溪儿能中吗?”</p>
李秀才半眯着眼,摸了把胡须,悠悠道,“难说,得看他发挥了,倒是成礼,我觉得十拿九稳……哎呦,你拧我作甚?!”</p>
齐氏气恼道,“到底哪个才是你亲儿子,我问的是溪儿!但凡你多花点心思在咱溪儿身上,他学识岂不是会更进一步……”齐氏越想越气,忍不住还是要拧他胳膊。</p>
李秀才连连告饶,“好好好,溪儿溪儿,咱就说溪儿……”他将齐氏揽住,脑袋凑近她耳边,“既然你那么关心溪儿,不如听我给他说一门好亲事?”</p>
齐氏狐疑地看着他,“哪来的好亲事?”</p>
“先前我从成礼他爹那儿得知,成礼五姐正在说亲……”</p>
齐氏皱眉,“他家不是刚嫁闺女不久吗,怎生又来一个?”</p>
李秀才声音一顿,“那是四丫,这是五丫,不是同一个。”</p>
齐氏盯着他半天,冷不丁说道,“怪不得你同他聊得来,原是这般缘故,这事不成!”</p>
那顾成礼都比她家溪儿大一岁,他姐姐五丫岂不是大好些岁,这番一想,齐氏心里越发委屈,当即挠向李秀才,“你这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溪儿娘儿俩,平日里护着你那几个闺女也就算了,现在为了你那学生,竟连溪儿的婚事都这般随意……”</p>
“嘘嘘嘘,你小点声……”李秀才一听他提先妻所生的几个闺女,顿时气短,“都依你都依你,你说不成就不成!”</p>
齐氏对着李秀才解了气,心里的闷气撒出后,瞧见顾爹后反而态度亲昵了几分,完全瞧不出之前她先前还因顾家五丫差点将李秀才的脸挠花。</p>
“今日便是府试最后一日了,也不知溪儿与成礼那两孩子如何了呢?”</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