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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府试

府试这日清晨,顾成礼与李玉溪二人的早膳比平时多出好多花样。</p>

“这是麻婆铺子的‘状元饼’,还有‘糕粽’,那盅里装的是‘及第粥’,翠环赶紧给两位少爷盛一碗……”齐氏忙得脚不停歇,指挥着小丫鬟将她精心准备的吃食摆上,顾爹与李秀才两人毫无用武之地,早被她挥斥到一旁,“哎,你二人别挡道……”</p>

顾爹闻声立即闪到一旁空白地,李秀才颇感头疼,忍不住扶额,“那粥少喝些,汤汤水水的到时候不方便……”</p>

齐氏身形一顿,觉得此话在理,进了贡院连如厕都耽搁时辰,还不如少吃点汤水,连忙让丫鬟翠环稍微舀一小勺即可,“反正也只是讨个好兆头……”</p>

顾成礼和李玉溪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无奈,但也知道齐氏此举也是为了他们,便将她心意全部接受,老老实实将这些“好兆头”膳食吃下。</p>

顾成礼暗道,他果真是没有商业思维,这些带有好寓意的点心食物肯定涨价不少,却有很多学子亲属愿意掏腰包来买,可他先前压根没想到这赚钱妙招。</p>

等二人用完膳,又见齐氏从一托盘里取出两个荷包,一人递了一个。</p>

顾成礼不知所以,双手接过后发现这荷包竟十分精致,他低头看去,只见上面绣着浪涛拍石,一只神俊的大鳖伏在巨石之上,他指腹摸过,发现上面还绣了字,原来是取“独占鳌头”之意。</p>

李玉溪叫嚷出声,“娘,这荷包上怎的还绣了一棵树!”</p>

齐氏嗔道,“傻孩子,那是‘蟾宫折桂’!”</p>

原来是这样,李玉溪恍然大悟,这么仔细一看,果然那是桂树,树后还有一轮圆月,先前他还以为是一块饼,“娘,这是您亲手所绣吗?”</p>

“当然是为娘亲手所绣。”齐氏有些自得,“如今已步入四月,到了夜里多蚊虫,这荷包里都放的便是驱蚊的药草,省得它们扰了你俩考试……”</p>

李玉溪看看顾成礼这里的荷包,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为何师兄的荷包要比我的精致许多?”</p>

齐氏面露尴尬,“你这孩子,不都差不多嘛……”</p>

顾成礼目光落在李玉溪手中荷包上,发现上面绣文果真不甚清楚,不怪李玉溪先前没认出是“蟾宫折桂”,再一看自己手中所拿之物,确实精巧,心下顿时明了,齐氏一片慈母之心,自然是对李玉溪之物亲力亲为,而他手里这个许是出自丫鬟之手,或是从坊间所得,故而两只荷包一对比立刻明显起来。</p>

“多谢师母为成礼操劳。”顾成礼对着其实作揖行了一礼。</p>

齐氏颔首,略作点头,若不是她夫君这个弟子着实出色,她也不会花这些心思,不过也只是吩咐底下人着办,并不是很上心,顺手而为罢了。</p>

顾成礼与李玉溪将所需物件准备齐全后,众人便朝着贡院出发,因离得近,不必像路远之人那样趁早赶去,他们到贡院门前时,时辰并不早了,环顾四下,却发现到场的学子要比县试那日少了很多。</p>

虽还有些学子尚未到场,但也能看出府试应考者要比县试少了很多,顾成礼敛眉,收回落在众人身上的视线,心里清楚越往后走同场的考生只会越少。</p>

“师兄,你看……”顾成礼的衣袖被李玉溪轻轻拽下,视线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目光一凝,竟瞧见了两个熟悉的背影。</p>

“那人不是咱们上次县试时遇到的吗,没想到他竟也过了,好像是唤作赵明昌……”李玉溪转念又想,这赵明昌若是胸无点墨也就不会行事那般张扬,虽说如此,再次见到此人,李玉溪还是觉得有些慌张。</p>

顾成礼也将赵明昌认出,不仅如此,那赵明昌身旁之人竟也是他所认识的,可不正是那文昌书局的少东家?</p>

可真是赶巧了,他在县里也没几个相熟之人,偶然相遇的两人竟还是相识。</p>

李玉溪不想再与那赵明昌撞上,拉着顾成礼要往人群里躲一下,恰巧这时,同安知府带着差役从衙门那里过来。</p>

场面瞬间肃静下来。</p>

顾爹和李秀才等人此时还未离开贡院门口,见着知县大人过来,明白开考快要开始了,只得往贡院外围退去,遥遥隔着一段路瞧顾成礼与李玉溪二人走向贡院。</p>

顾成礼回头看了顾爹一眼,见他紧紧地跟在李秀才身旁,心里放心了些,伸手朝他们作了一手势,示意他们离着远些,省得被这些学子给推搡挤倒,然后便带着李玉溪,一起在贡院门口排队,等候入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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