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池望念出这个名字,伴随着头部疼痛的不断加剧,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可脑中的人影反倒愈发清晰,“不是……”</p>
他应该,认识她的。</p>
不是从她来做助手开始,早在那之前,他就认识她。</p>
“不,不是的。”池望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他攥紧了头发,动作的瞬间,消失的影像再度出现。</p>
这次是两个人,地点也换了,是一个暗不见人影的房间。</p>
痛苦喘息的空隙,池望听见了冷漠的质问——</p>
“你说你不是妖怪。”明丘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态度冷淡,“那么,你总要说一个人来。说出他的名字,或许我会相信你一次。”</p>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池望倏地抬起了头,死死盯住影像中的盛越,眼睛几欲滴血。</p>
跟刚才相比,她又瘦了不少。</p>
她蜷缩在椅子上,没有看面前的人,眼睛上布着血丝,神情十分呆滞。</p>
“是我……”池望挤出一丝难堪的低语,眼神不移地紧盯着那个疲惫不堪的人,“是我做的,是我……”</p>
她应该说出他的名字。</p>
她应该说出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逐渐憔悴枯损下去。</p>
但盛越什么也没说,就跟前两段影像一样沉默不言。</p>
明丘表情不变,浅浅吸了口烟,等烟圈悠悠吐出来的时候,他才缓慢道:“看来你很喜欢蹩脚的借口。全伦,送她回去。”</p>
一瞬间,池望那紧提在嗓子眼儿的心重重坠了下去。</p>
“不,不是这样!”难以压抑的愤然吼叫从喉咙里挤出,他的神情间带进无端的恨意,“不是她!”</p>
他忽地站起了身,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而后摁着茶几上弹起的玻璃碎渣,剧烈地喘息着。</p>
不是这样。</p>
有血从掌心渐渐溢出,望着那刺眼的鲜红,池望记起了来这个世界以前的事——</p>
他发现了盛越的笔记本,随带着察觉到了她的秘密,他以为她来自另一个地方,然后便跟着她不断地去往下一个世界。</p>
但现在,被这些表层记忆所覆盖住的东西也由一根绳子套回了脑中,那远在他是“盛知远”之前——</p>
——你不喜欢被人作弄么?我也是,所以我就把剧本改啦。</p>
——要不要我帮你啊?再在这儿待下去,我们跟被耍的猴有什么区别?</p>
——今天就是我俩最后一次见了,告诉你也没事,我们其实在小说世界里。</p>
——要是还能见到你,我想想——你得好好感谢我才行。</p>
混乱的记忆几乎要涨破他的脑袋,池望的头仿佛戳进了一根乱搅的木棍,但他无暇顾及这些。</p>
他慌乱地朝门外走去,刺着玻璃渣的手不断往下淌血。</p>
外面刮着初春的寒风,莫名的,他感觉自己快来不及了。</p>
不,不会有事的。</p>
再等等,再等一会儿。</p>
“不会有事的。”池望近乎病态地自言自语着,“还来得及,还来得及……”</p>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剧透吧,先提前说一下池望想起来的东西,这样下一章(前半部分是回忆)能看得更明白一些:</p>
盛越原本属于剧情世界,是第一个有了自我意识的工具人。然后顺便帮助池望也拥有了自我意识,两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在剧情世界里无限循环四个剧本,最后盛越逃了出去,去了现实世界。留下的“盛越”相当于只是一堆按照剧本走剧情的数据,池望的所有意识和记忆被封锁,over~</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