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帕：“乖女孩，张嘴。”</p>
“……”</p>
红薯泥很甜，卫绾放慢速度，咀嚼好久才咽下去。</p>
她心中隐隐浮现出某种不安的猜测——</p>
拜帕是因为快死了，所以才把没体验过的事统统体验一遍吗？</p>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p>
卫绾张嘴还要吃的时候，拜帕已经放下勺子，她茫然望他，吸血鬼淡淡说：“有人来了。”</p>
语气浸着丝丝不悦。</p>
吸血鬼的情绪还是很好感知的。</p>
他的开心，不悦，生气，厌恶，那些阴晴不定，都是流于表面的。</p>
统统都表达了出来。</p>
拜帕好像是个很简单的吸血鬼。</p>
卫绾把莫名其妙的想法放在一边，伸手去够勺子，她还没吃饱。</p>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它颤颤悠悠的，顽强站立。</p>
红发少年眼神比昨晚武屿的眼神都复杂的难以捉摸。</p>
他见到卫绾坐在拜帕腿上，先是一愣，紧接着怒火中烧，拔起刀就冲着吸血鬼杀了过去。</p>
卫绾：“？”</p>
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p>
昨天见面的时候，也没打啊。</p>
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p>
埃尔默大概以为拜帕对人类进行了残忍解剖。</p>
而她又说了她曾经经历过，这就导致埃尔默认为她被拜帕惨绝人寰地对待后，还不得不委身拜帕。</p>
惨。</p>
实在是惨。</p>
吸血鬼狭长眼睛微眯，责怪地看了她眼。</p>
类似小孩子惹了祸，还得让大人背锅的那种不舍得打骂只能宠着熊孩子的责怪。</p>
他揉了揉卫绾的脑袋：“别冲动，埃尔默。”</p>
“绾绾在我手中。”吸血鬼冰凉的手指贴在她后颈摩挲，慢慢握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你还要杀过来吗？”</p>
埃尔默气的脸色涨红，拎着刀来回踱步，“你这个变-态！恶魔！”</p>
吸血鬼嗯了声，好整以暇看他，透着漫不经心：“然后呢？”</p>
这种没将人放在眼中的傲慢彻底激怒了少年。</p>
但却还记得不能冲动，那吸血鬼手中有人质。</p>
徐言步伐比较慢，他拐了武屿房间一趟，但却没有发现武屿的人影，心中疑惑更大，对他的猜忌也更重。</p>
他又按照原计划来到了卫绾的房间，还没靠近就听到埃尔默与拜帕之间的对话。</p>
——不是的，不会是拜帕。</p>
那把手术刀，是研究院专门给武屿定制的手术刀；那专业的解剖手法；以及武屿本身就是研究员的身份，他可疑的行踪……这几乎是板上钉钉。</p>
况且，拜帕一个NPC根本不可能使用研究院的东西。</p>
更不可能劫持一个在副本之中与缔造者关系不错，并开了后门的研究员去帮他研究什么。</p>
他拉住冲动的少年：“埃尔默。”</p>
埃尔默扭头哼哧哼哧喘气：“干什么？！”</p>
徐言摘下眼镜擦了擦：“别冲动，我来和他们谈。”</p>
他只觉得格外疲惫。</p>
本以为是简简单单的科学研究。</p>
谁想到，竟然是研究泯灭的人性。</p>
埃尔默顶嘴的话咽了回去，抱着刀站在靠着门站好，怒气腾腾的眼睛瞪着拜帕。</p>
他听到徐言说：“我去小楼看过了，里面……很可怕。”</p>
拜帕很明显的看了眼卫绾，眼神似是有些疑惑。</p>
徐言继续说：“我希望你可以亲自去看一看。”</p>
他只说了这两句，大概是觉得人多眼杂，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顺便把埃尔默也拉出门外。</p>
“刚刚忘记问了，你怎么会来古堡？又怎么会来小楼？”</p>
埃尔默挣开他：“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p>
他没再多说，折回房间时，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p>
只有餐桌上一盘还隐隐冒着热气的红薯泥。</p>
-</p>
卫绾实在没明白吸血鬼怎么突然就带着她回了古堡。</p>
还直奔小楼。</p>
她问：“是出什么事了吗？”</p>
吸血鬼下颚线紧绷，眉间透着倦容，仿佛强撑到了极限，但却还温煦开口：“今晚之前，我不知道小楼的事。”</p>
他抱着卫绾，不疾不徐地朝小楼走去。</p>
沉闷的脚步声敲击在卫绾心口，宛如恶魔逼近，即将放出丑陋鬼怪。</p>
吸血鬼将她按在怀中，遮挡住他的视线：“我每一百年清醒一次，出门将要救的人带回古堡，吩咐奴仆，等十天一过便放他们出去，而我则会在四楼待十天，之后再次沉睡。”</p>
卫绾：“为什么一百年才清醒一次？”</p>
拜帕脚步一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徐言跟埃尔默走的匆忙，没把门关严，吸血鬼即便不推开房门也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色。</p>
他将卫绾抱的更紧。</p>
身体几乎在发抖。</p>
语调依旧和煦，冰冷的唇瓣贴在她脖颈：“别害怕，别怕。”</p>
卫绾沉默了会儿，拍了拍吸血鬼后背：“我们不看了，回去吧。”</p>
拜帕忽地吐了口血。</p>
直直地倒在地上。</p>
卫绾倒在他的身上。</p>
身下的吸血鬼仿佛死了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血液都是凉的。</p>
却在最后倒下的那刻还护着她。</p>
她轻轻唤：“拜帕？”</p>
风声猎猎，了无回响。</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