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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刀黄纸

和平街小区这一块是安都二环有名的待拆区,它最早是纺织厂家属院,九十年代经济大发展,高楼崛起,安都仿佛一夜大变样,但那限于和平街毗邻的地方,而和平街因为产权问题发展一直滞留在人们嘴里。人们总是幻想得到更多,这儿地段好,离中心那么近,值那个价,谁也没料到楼市陡然杀了个回马枪,开发商又不是傻子,就这么一年一年地搁置下来。</p>

再也没有比和平街更适合感受差距的地方,一路之隔,一边是光鲜靓丽的新世界,一边是充斥着油条、豆汁味道的熙攘众生。</p>

人却是流动的,所以当宝马车主看见那辆高大的黑色豪车时,明明他占着优势,却一动也不敢动,屏着气等着豪车过去了才走。开动的时候还把头伸出去半个,想看看里面到底坐的什么人,只不过终归是妄念罢了。</p>

隔屏没有升上去,秦磊从后视镜里能看见老板靠在椅背上,姿态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手里拿着那两封信。</p>

秦磊跟着程修瑾的时候许眉就在了,许眉常帮程修瑾处理文件,所以秦磊对许眉的字迹不陌生。在姜骊把那两封信抛出来的时候,秦磊就认出那信封上是许眉的手迹。</p>

秦磊没想到过去三年了,程修瑾还那么在意许眉的遗物,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程修瑾对许眉谈不上好。程修瑾性子冷淡,他们偶尔还能得程修瑾一个笑脸,许眉在的时候,程修瑾装都懒得装,惯常的冷冰冰。</p>

许眉对于程修瑾的用途……秦磊脑子里闪过几次撞见许眉走不好路的情形,所以程修瑾紧张应该和他的病有关。他们这些依仗程修瑾的人,只能祈求老板的病能好,至少不要影响到工作。</p>

“取消会议。”</p>

程修瑾一行步入京澜总部的大厅,前台人员早就排成两列躬身迎接。许是光可鉴人的墙壁映出秦磊的焦虑,进入电梯前程修瑾忽然停下,“你以为我是因为许眉?”</p>

“我……”秦磊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在程修瑾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他怎么忘了程修瑾怎么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程家在程修瑾这代光是有名有姓的嫡系子孙就有四十多个,更不要说旁系和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程修瑾但凡有一点仁慈心他也早就不剩骨头渣了。</p>

“许眉那个人,也有点能力,就是太贪。”程修瑾似在回忆,忽地勾起一抹嘲弄。</p>

秦磊蓦地想起许眉最后经手的项目有两千万不知所踪,不禁汗流浃背,最后一缕以为程修瑾会顾念旧情的念头也彻底消散了。</p>

总裁专属电梯的金属门缓缓闭合,隔绝了程修瑾冷漠的面孔。</p>

许眉何止是贪他的钱财,她还胆大包天地贪他的人。</p>

那年第一次见面,许眉就送给他一个大惊喜,当众把他抱了起来。</p>

那是什么样的怪物?什么魑魅魍魉都见过的程修瑾也只能这么形容,但她却有女孩子的身体,很软很香,他第一次就察觉到了。之后每一次见面她都在撩拨他,直到他们在一起,她的身体外表柔软,内里坚韧,她的腿很长,她的眼波很媚,她很会叫,他们经常不分日夜没有止境地放纵……</p>

程修瑾忽然在电梯墙壁上看见自己泛红的脸,捏着书信的手不由紧握成拳,一拳捶在墙壁上。电梯“砰”的一声停下来,却是到了京澜大厦的顶层。</p>

整个顶层都是程修瑾的专属空间,而在三年前,这里最东边的一角是属于许眉的,现在那里早就被拆干净,摆放了一组沙发。</p>

程修瑾走过去,在许眉曾经的位置坐下。</p>

许眉,我不爱你,因为我清楚你的贪婪和虚伪,但我却迷恋你的身体,如果你觉得这些就可以缠住我,那你就错了,我一定能找到你贪婪的根源。</p>

程修瑾展开泛黄的信纸:</p>

“小骊,展信好,今天我做了榴莲冰淇淋……”</p>

许眉站在网吧对面的树下,半个小时前她看见程修瑾进去了,却没勇气跟进去。上次她把程修瑾抱起来被传得沸沸扬扬,连爸妈都知道了,结果就是勒令她离程修瑾远一点,少丢人现眼。</p>

丢人吗?许眉不知道,她以前的朋友都说她心太大,什么都到不她心里去。不是那样的,许眉知道,她不往心里去只是有个人让她记着生活的好,你对生活笑,生活也会对你笑。</p>

许眉笑了笑,重新盯着网吧的出口。</p>

“许眉,程修瑾还没出来啊,你做的榴莲冰淇淋都化了吧?”</p>

程玫几个逛完街过来,一眼就看见蹲在原位的许眉,这么长时间她都一动不动啊,真是个傻帽。</p>

“没有化。”</p>

许眉揭开保温桶看了看,她不是看不出来这些人的恶意,只不过她比她们大嘛,不跟小孩一般见识。</p>

“我看看,给我吃一口,还是我给你出的主意呢。”张莹道,程修瑾最烦榴莲那味儿,但她喜欢吃。</p>

“别急,你把你杯子拿过来,我给你分点。”</p>

许眉带的有勺子可以舀出来分给张莹,谁知道张莹非要拿勺子直接吃,正在拉扯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程修瑾来了。</p>

许眉赶紧把那盒冰淇淋从保温桶里拿出来,三步并作两步递到程修瑾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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