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说什么，叶难忽然又给她添了一勺热气腾腾的饺子汤端到他面前。</p>
她看他，话说得一样不客气，“怎么，阿难哥哥要堵住我的嘴吗？”</p>
季柳和叶川阳瞧瞧叶难，自家儿子只是垂眼看了看洛迦的唇，然后摇头，“再喝点水，刚才你忙太久，嘴唇有些干了。”</p>
少年一句话说得温和平静。</p>
洛迦看着他，带着刚刚对林梅说话的那种讥讽，然后直到他用平和的眼波直视着她，让她慢慢熄灭那团火，柔软下来。</p>
她在叶难的眼睛里恢复理智，到底觉得没劲，撇撇嘴，又垂下头不再说话。</p>
整个饭桌上气氛尴尬到了冰点，叶难看着洛迦倔强抿紧的唇，忽然放下筷子起身朝几个大人点头示意，“迦迦早上说想吃薯饼，我带她出去吃，叔叔阿姨慢用。”</p>
说完，一把拉起疑惑地仰起头的洛迦起身，给她穿戴整齐后围上围巾，拉着人出了别墅大门。</p>
B市的除夕开始稀稀落落地下雪，直到小雪花挂在她睫毛上，随着她眨眼的温热被融化成一滴晶莹，洛迦才眨眨眼如梦初醒，转头去看身边那个一直拉着自己的人。</p>
“你干嘛……”</p>
叶难看着前面的路，沉声告诉她，“不想在那里待就别强迫自己。”</p>
洛迦怔了一下，她说不出话，然后又听他承诺，“下次，我直接陪你出来。”</p>
她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忽然鼻子一酸。</p>
叶难直接拉着她去披萨店，培根土豆、奥尔良烤鸡、香甜蜜豆各来了一份，又点了一堆薯饼鸡块什么的小食，跟奶茶一起都堆在她面前。</p>
洛迦坐在那里，看着叶难跟投喂十二生肖里排行最后的那个动物一样投喂她，有点不可思议，“点这么多……你也吃吗？”</p>
叶难看着满桌的高热量，蹙眉想了一下，没等回答，洛迦就一挑眉拿起一块芝士满满的培根土豆，上面铺着一层香气四溢的蛋料，直接塞到了他嘴里。</p>
“吃！”</p>
叶难错愕一瞬，然后看着少女霸道的模样，宠溺地挑了下眉，弯着唇角就着她的手咬了下去。</p>
他声音很轻，像是抚慰她的手，说，“好，我吃。”</p>
他另一手推了推奥尔良的那一块披萨给她，继续这份笃定，“我陪你一起吃。”</p>
“琪琪，你看什么呢？走啊！”</p>
不远处呆呆看着那两人亲密无间模样的李琪如梦初醒，“啊”了一声，克制不住自己收回目光，又看了许久，才僵硬地转过头去。</p>
“来了……”</p>
李琪走在路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叶难对着洛迦的那个笑。</p>
不是转瞬即逝，不是不到眼底，而是眼角眉梢都柔软绽放起来。</p>
是宠，是溺，只对着她一个人的样子。</p>
别人没见过的样子。</p>
原本以为……在学校，见到的叶难对洛迦已经足够好了，原来并不是这样的。</p>
夜幕四合的时候，除夕夜里万家灯火亮得暖融。</p>
洛迦和叶难吃过饭，在店里坐着，少女捧着珍珠奶茶扭头去看店外行色匆匆，却喜气洋洋的行人。</p>
叶难在她对面望着她。</p>
手机响了一下，他垂眼，见是季柳告诉他林梅和洛耀清已经又都离开了。</p>
他们晚上都有人要陪，没空吃完这个团圆年夜饭。</p>
阖家欢乐的夜，她家里却是只是空有几盏孤灯亮着，像她说的，没有人在等她。</p>
除了他。</p>
洛迦看着窗外一对母子，小宝宝穿得满身喜庆红色，领口围着一圈白色毛毛，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地牵着妈妈的手往前走。</p>
走着走着，宝宝忽然不小心摔了一跤，洛迦轻呼一声，也跟着紧张地直起了身子，然后就看见他母亲焦急地俯身去把人抱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笑着问了句什么，小孩子摇摇头，母亲奖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母子两个再次缓缓走远。</p>
少女的眼神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从热烈，慢慢落拓得像一杯彻底冷掉的冰水。</p>
叶难指尖用力在掌心握了握，然后忽然开口，看着她的侧脸叫她，“洛迦。”</p>
她转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撞进他眼底。</p>
他对她说，“我们去喝酒。”</p>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阿难哥哥真的是救世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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