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大名请我们去他新装修好的房子小聚。那是单位分给他的一套两居室,虽然不很奢华,但感觉很温馨。他厚脸皮地搂着李珊,说那是他们未来的爱巢。
把我们在座的都恶心得够戗。不过,那确实是让人羡慕的,能在任何一个人面前炫耀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想必要有足够的自信吧。那天我们喝了些酒,话也多了起来。“三儿,你那女朋友呢?”我无意地随口问。“吹了。”
他抿了口酒冲我笑笑。我还想问怎么回事,看见对面的大名极力给我使眼色,也就全憋在心里了。饭后,趁他们聊天,看电影,我把大名叫到了一边,问他使眼色的意思。他好象挺难开口似的,让我一肚子气。
“你真想知道怎么回事?”他试探地问我。“废话,不然我跟你瞎耽误功夫呢?”我不满他的犹豫。“就上个月,咱们一块儿去植物园…”他停了停。“怎么了?那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你是不是在那儿…”他的话老是说半截就没了,急得我不行“你什么时候学得婆婆妈妈的?赶紧一口气说清楚了。”
他认真地看着我,好象很勉强地说:“她跟三儿说…说,说你和平安有毛病。”我如雷轰顶。我从来不曾想到自己对安的感情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害,如果这也算是危害的话。
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我所感受到的都是理解、宽容。我并没有奢望有一天他们以我们为傲,甚至哪怕是说一句支持的话,但起码他们没有直白地否定或厌恶地唾弃。可是,没有遇到并不等于不存在。不理解甚至歧视我们的人,依旧大有人在。
回想起那个穿着前卫,好象比宁帆和李珊更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女孩,我终于明白,对于她,我们可能不是一般的新鲜事物吧。想到这儿,我感到好笑。其实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不会太多理会陌生人的感受。
可我真能一点儿都不介意吗?毕竟三儿是我的结拜兄弟,而他,因为我失去了一个女孩。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这并不是谁的过错,起码我认为不是我和安的。
但当我和三儿单独相处时,我还是开口说了句“对不起”说不清为什么。“操,你还跟我来这套。”他捶着我的肩,笑骂着。
“不管怎么说,她和你吹是我的原因,我也没法负责…”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断下了“谁说是她和我吹的?”我疑惑地看着他。
“是我提的分手,我可不找不接受兄弟的女人当老婆。”他拍着我的肩。我看着他,感觉自己笑得很牵强。那种牵强的笑不是不真诚,而是有太多感慨。
“你不怕这辈子打光棍儿?”我逗他。“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他这话说的声大了点,惹得宁帆和李珊揪着他的耳朵兴师问罪。
我看着客厅的沙发上,和大名聊得有滋有味的安,不知道心里那阵酸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难得的幸福,还是因为这些难得的朋友,我真的不知道…“真快,他们都开始布置新房了。”回到家,安靠在床头感叹地说。